
老院子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是承载了我太多儿时梦想和记忆的地方,也是我离开多年却依然会在梦里出现的地方。
有十几年的时间住在老家的院子里,生命里最初最纯粹的时光,院子里有苹果树、梨树、葡萄树、枣树,印象中,春天是满树的梨花,花开到极致会纷纷落下,铺了满地的白色花瓣,夏天是沉沉的葡萄,秋天是沾着露水的枣儿和苹果。后来搬了新家,从位于村子最北面的地方搬到了最南面的地方,我也开始了离家在外的生活,从求学、工作到在外成家,离开了老院子,我的生活轨迹仿佛发生了偏离,离家的距离总是越来越远。因此,无数个想家的异乡的梦里总是梦到老院子,仿佛那才是老家。我想,人是有根的,即使走很远走很久,但是,始终魂牵梦绕离不开最初生长的那个地方。
记忆里的院子里,爸爸、妈妈都很年轻,爸爸总是骑着一辆自行车,哼着小调,伴随着自行车哗啦啦的声音,穿过小巷上班或回家。妈妈总是没有清闲的时候,尤其是农忙的时候,更是起早贪黑,一年中只有少数的几天可以闲赋在家。而我和弟弟那时还很年幼,总是我牵着弟弟的手,时刻做好保护他的样子,而弟弟也很依赖我,还记得半路上他耍赖皮不肯走路要我背,还有送他去幼儿园却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当然也少不了打架的时候,只是现在想起来,却全然忘记了争吵的细节,记起来的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感动和美好。
去年国庆回家,爸爸提议全家一起回老院看看,其实这也是我多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只是近乡情怯,一晃离开老院子已是十几年了。从当初四个人离开,到如今七个人归来,弟弟娶了老婆,我不仅结婚还有了孩子,日子看似平淡,但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却发现一切都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还是穿过那条窄窄的小巷,还是那个院子,站在老院子的门口,我仿佛看到了童年时的自己和从前的一些过往。只是老院子真的是老了,房子和院墙变得好矮,不见了当初整齐的青砖地和妈妈亲手搭建的花台,院子里的植物疯长着,郁郁葱葱却很杂乱,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当初走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再回来要用十几年的时光。我已不是离开时的小孩,而老院子虽然憔悴了,却依然亲切得像个老人,仿佛一直在等我回来,就像无论我是十几岁、二十几岁还是三十几岁,爸爸妈妈总是盼我回家一样。
院子里的枣树还是结满了圆圆的小枣,弟弟拿起了长长的竹竿轻敲了几下,枣儿就纷纷落下,想起十几年前,爸爸就是这样打枣的,当时我还写了名为《打枣》的作文,被老师当成范文在全班朗读并讲解,还记得当时光线昏暗的教室里,我有多得意和自豪,甚至作文里的某些情境还历历在目,我和弟弟把盆子举在头顶在枣树下等着枣儿落地,生怕枣儿砸头,而像雨一样落下的枣儿在盆上演奏着一曲动人的农家曲。
离开老院子时,我们留下了美满的全家福,老院记录了我们的成长,相信也将见证我们未来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