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假日,我们出县城北,到平泉村看泉。
平泉流碧,不老池、水巷两眼老泉泉水淙淙,不知名的泉水汩汩流淌,自流井也哗哗自溢。见村姑沿水渠洗衣,我竟忍不住伸手试水,大冷的天,呵,水不冰不冷,滑滑爽爽。
上世纪80年代初,第一次到平泉村,喏喏喏,被村里美景惊艳了。一条条水渠水泛青波,美如碧玉。家家门口泉水过,平泉人家尽枕泉。泉根挑水、舀水,泉中淘米、洗菜,俊婆姨靓闺女水渠中洗衣服,流水声、洗衣声,打情骂俏声不绝于耳。山青青、水碧碧、风习习、韵依依,好一幅山青水秀淘洗图。村民会告诉你,这泉水四季恒温,20多度,熬出的稀饭,蒸出的米饭,酥香肺腑,平泉人真是有福啦,兀的不羡煞人也么哥!
那年七月初七,平泉村赶会。我骑自行车而去,沿着流碧的水渠,听着潺潺的水声,趁着送爽的山风,吹着自在的口哨,只觉得浑身惬意。回来的路上,醉酒的人儿,有的踉踉跄跄,蹒跚而行;有的干脆醉卧渠沿,面水而睡;有的拉扯、呼唤,大有家家扶得醉人归的古风旧韵。
后来,泉旁,村里村外,家家建鱼塘,户户罗非鱼,杏果飘幽香,稻田涌绿浪,一派江南水乡风光。
再后来,水少了,小了,没了,鱼塘干涸,稻秧消失。山村由碧玉而灰姑娘,由灰姑娘而黄脸婆,由黄脸婆而风尘老太太,从而颜容尽失,风光不再。
多年的“休养生息”,生态开始恢复,有水了,泉眼活泛了,不老泉水大了。淘米、洗菜、洗衣服的场景又出现了。屋后的老泉,盈尺的泉眼,珍珠般的往上冒泡泡,三五成群,向上涌动,还摇摇晃晃,显出一种顽皮,与周遭的鸟鸣一起婉转。水巷的泉冒得一池碧水,池面水汽氤氲,看水中水草,飘黄映绿,色彩斑斓,如九寨的童话,小小游鱼在泉眼处取暖嬉戏。一股活水向西流去。西面,积一滩湖水,没有结冰。一眼看过去,湖面小泡泡、大泡泡冒个不停,以为那里有泉眼。一说话,水面大动,水花翻滚飞溅,呵,却原来吹小泡泡的是小鱼,大泡泡的是大鱼。那翻水倒湖的鱼儿,正不知有多大?再往西面的湖,却冰封十足。
远远看见了那个雕楼,人们说那是过去的绣楼。到跟前,院门落锁。雕楼耸立,据说上部坍塌。细瞧,能看得出新砌的痕迹,上面建了有垛口的女儿墙。院门前置有2009年9月30日立的太原市文物保护单位牌子,名称为“平泉村王家楼院”。村里的老枣树、古槐树仿佛诉说着曾经的美丽、传奇和沧桑。
鱼池旁,一村姑正为客户拾掇自己养殖的鱼儿。那条尺半有余的罗非,寒风吹着,又被村姑挖去鱼鳃刮去鱼鳞,竟还能“打挺”,一不注意就从手中蹦落。
山村的南面,新建了平泉小区,新的村庄就要改换出一派新的风貌。面对因了这碧水淙淙、泉水清清,清徐县名即来源于此的小山村,惟愿山村能合理规划开发,拥有看不够的青山依依,闻不完的梨花杏花稻花香鸟语啾啾,流不断的碧水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