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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团市委要求农村各级团组织，在青年中掀起一个勤奋学习的新高潮：首先要学好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再先进的机器，也是由人来操纵的，必须用先进的思想来武装青年一代的头脑。第二，要学好农业机械技术，这也是农村青年必须掌握的技术。第三，要学习科学和工业方面的知识，这是农业工业化农村城市化的需要。第四，要学习文学艺术和服务行业方面的一些知识，这是提高农村青年全面素质和新型农村生活的需要。
当天晚上，小敔在“青年之家”给大家传达了这个文件，并把未来发展的蓝图绘声绘色地讲述一番，过去，虽然多次提到关于未来发展的设想，但对年轻人来说，只是个朦胧的奋斗目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目标已变成越来越清晰的图画，小敔还说到在桃花峪开工厂、搞旅游的设想，嗬，这伙年轻人像开了锅，兴高采烈议论纷纷，争得面红耳赤，好像那个时代已经到来。
山娃子把手一拍说：“这才叫真正的社会主义。”
永红推他一下说：“你别瞎喳喳，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社会主义，什么叫所谓的社会主义？”
山娃子把眼一瞪说：“我不知道你知道，你给大家说一说。”
永红脸一红，说不出活来。
我觉小敔轻轻踢我脚上一下，就站起来敲敲桌子说：“大家提到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很有趣也很重要的问题。从十六世纪开始提出乌托邦，到现在已有四百多年，从十九世纪初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到现在已有一百五十年，在这漫长的发展中，由于历史、地域和思想的局限性，曾出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说来话长……”忽觉小敔又踢我一下，一看, 她指了指手表, 我向她点点头接着说，“最初是乌托邦式的社会主义，还有斯巴达式的共产主义，因为开始的时候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是混用的。后来，还有封建社会主义，也有所谓‘真正的’社会主义，但它和山娃子所想的真正的社会主义是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这个主义主要流行于德国，也叫德国的社会主义；另外，还有基督教社会主义、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庸俗社会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农业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关于国家社会主义，曾被臭名昭著的法西斯头子希特勒利用过，反动透顶的纳粹党就称作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除了这些，还有伦理社会主义、费边社会主义，等等，今天，由于时间关系，只能提一提。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安排一定的时间，给大家系统地讲一讲。”
小敔接着说：“主任所介绍的这些社会主义，和马列主义的社会主义是根本不同的，搞清这个问题，对如何识别马列主义和修正主义，是有很大帮助的，因此，我也同意主任的意见，有机会的话，安排专门时间，请主任给大家讲解讲解。亚男，你们还有什么说的？没有？那就散会吧。”
散会后，年轻人都急急忙忙地走了，我和小敔相跟上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听着年轻人轻快的脚步声，看着他们矫健的背影，那本应疲乏的睡意不知飘到什么地方。
小敔说：“人都像这些年轻人单纯可爱，该有多好啊！他们生活比较艰苦，干的活儿也很重，可任劳任怨，对生活充满信心。”
我也心有所动：“说的也是，人为什么要不活得快乐些呢？许多事情都受人的主观意志影响，爬雪山过草地，吃草根嚼皮带的人依然很乐观，而每天山珍海味无所事事的人也不一定很顺心。说烦恼，有一百条理由烦恼；说快活，也有一百条理由快活。像杞人那样，整天疑神疑鬼自找烦恼，实在是没必要。”
“你说话能不能直来直去？阴阳怪气的，真讨厌。”
“哎呀，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你不必多心，我是就事论事。桃花峪的青年所以这样，与他们所处的环境和所受的教育是分不开的。荀子说过：神莫长于化人，福莫大于无祸。共产党和毛主席就是很神奇，就是能化人，过去的烟鬼赌棍流氓娼妓，不管什么样的社会渣滓，只要接受共产党的教育，就能变成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这就是说，在一种思想指导下，人可能办好事；在另一种思想指导下，同一个人，却可能办坏事。那么，教育农民就是我们很重要的责任，而教育农民，关键是要有一个好的环境条件。”
黑影里，我觉得小敔鼻子里笑了一下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马克思的一段话来。是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里说的，大意是这样：有一种唯物主义认为，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改变了的人是另一种环境和改变了的教育的产物，因此，把人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高出于社会之上。其实，环境是由人来改变的，教育者本人，也是受教育者。如此说来，是改变了的人改变环境呢？还是改变了的环境改变人呢？”
问得我一时回答不出来。
不知不觉，到了二大娘家门口，我看小敔站在台阶上，没有进去的意思，还等我说话，就说：“不管怎么说，我觉得社会主义事业不简单，翻开几千年的历史，这种大同性的生活，不就是劳苦大众幻想和向往的生活？他们奋斗了几千年，流血牺牲了几千年，都没有实现，说实话，没有巨大的魄力和智慧，那能达到这一点？这不仅给农业工业化打下坚实的基础，最起码能保证一个安定而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拿桃花峪的人来说，既没有好逸恶劳的思想，也没有发横财的贪心，现在，吃穿住行都不用担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粗茶淡饭，却不必担心天灾人祸，为什么不快快乐乐地生活呢？当然，现代农民的这种思想，和孔老二‘贫而乐’的说教有天地之差，孔老二的‘贫而乐’是建立在奴隶制的不平等的基础之上，是让人们甘心受压迫受剥削，而现代农民的安居乐业，是建立在人民当家做主的基础之上，认识到国家底子薄条件差，但发展快，着眼于将来，立足于当前，是对现实的正视，是对干群一致同甘共苦的领会。对于忧和乐，我们也可从人格上来评价，一个意欲温和心地善良的人，即使是在贫苦的环境中也能怡然自得；而一个贪婪并充满嫉妒和怨恨的人，即使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不会感到幸福。”
（未完待续）
长篇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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