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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周围说:“咱们边走边说吧。”
我们相跟上出了学校,我等她说话,可她一直默默不语。
河水“哗哗”地流着,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走到青年桥中间,亚男不走了,靠在桥栏上,低着头搓弄衣角,还是不说一句话。
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站在她旁边,双手按住桥栏,看着流水。
好一会儿,亚男说:“前几天我舅舅来我家,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在县邮局工作,月工资四十多元,人生得一般,却是国家正式职工。父母都是干部,一心想挑个漂亮姑娘,只要人好,农民也行。要我去相看相看,并说千万不要错过机会。”
我心里暗暗吃惊,工作刚刚有了起色,亚男一走,影响可真不小;但姑娘的终身大事,也是最要紧的,岂可耽搁?就含含糊糊说:“那你去看看吧。”
亚男斩钉截铁地说:“不!”
我心中一松,就笑了说:“是不是你心中已有了人?”
“唔。”
你看我这个活死人,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可惜一天到晚混在一起。这姑娘真会保密,连突击队的伙伴们都瞒过了。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呢?”
亚男抬起头来,望一眼月亮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我看她和云鹏倒是很般配的。“是不是云中的双月?”
亚男笑吟吟地看着我,摇摇头。
那是谁呢?难道是……真是胡闹,我想板起脸训她几句,可如何说呢?叹一口气,转身背靠在桥栏上,双臂抱在胸前,不再理她。
亚男笑了一声说:“好我的主任,千万不要误解我的意思,野鸡岂敢占凤凰的窝?我说得是天上的月亮,你看它高高地挂在天上,温柔地照在我的身上,映在我的心头。”
我当然不相信她的鬼话,依旧不理她。
亚男一看我认了真,不再嘻嘻哈哈,用严肃的口气说:“你呀,给你根磨杆就当针认,我说的是工作。村里搞成这样,工作队费了多少心血,伙伴们流了多少汗水,我如何能舍得离开?我和超英超美已约定好,三年地里,谁也不准谈这个问题,非让桃花峪变个样子。”
原来如此,我很感动,也很内疚,我总是鼓励他们艰苦奋斗,却从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就说:“工作要考虑,终身大事也要考虑,只要能分出轻重缓急就行。确实,要真正把桃花峪建设好,不付出代价,不做出牺牲,也是不可能的。你们能这样做,何愁桃花峪不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亚男转过身去,双手按着桥栏,望着流水说:“我们这样做,到底图个甚?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被人们讥笑,也可能没什么结果,但是,谁也不敢光考虑个人得失,桃花峪何年何月才能变样?事到如今,我们三个也只能这样。”
我望着亚男那披着月光的侧影,女性的曲线更加清晰,更加丰满,好像一尊优美的雕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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