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八斤一见是杜先生，赶紧放下手中的戥子，沏来一杯热茶，招呼道：“杜先生，坐下喝水。”又朝里间招呼苗先生：“师父，杜先生来了。”
苗又雨把杜居林让到里间，两个人关上房门说话。
杜居林对苗又雨说：“苗先生，现在世道变了。听说现在陕西有叫红军的队伍，还是叫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都轰轰烈烈闹革命，要打日本鬼子。咱们这边山里已经有了他们的人。”
苗又雨说：“我也听说了，形势确实变化很大。”
杜居林说：“听说红军、八路军杀富济贫，遇到地主老财都要打倒，把田地浮财分给穷人，老百姓可高兴了。他们在山沟里采取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迂回战术与日本人战斗，光在咱们省东北面的一个大山里，一次就消灭了几百个日本兵。”
苗又雨说：“我也听说了，没有你知道的这么详细。”
杜居林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听学校校长说的。他省城有关系，消息灵通。”
苗又雨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道真的是变了。”
9.省城大街上
又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天气阴沉沉的，空中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省城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人们都脚步匆匆，神色慌张。
街道上，几个衣衫不整的败兵路过。他们歪戴帽子斜挎枪，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有两个还叼着烟卷。
街上的商店大多数关了门，偶有开着的，也没顾客。梁茂才的烟酒店暂时还没有关，两个当兵的进了店里。
其中一个蛮横地说：“给我拿几盒烟！”梁茂才笑眯眯地赶紧给递出去，哪料这二人拿上烟就走。梁茂才赶忙追问：“钱呢？”
那个人一瞪眼：“什么？还给钱？老子在前线打仗连命都不要，你还要钱？什么玩意儿。”说着举起抢托就要打梁茂才。
省城宪兵队队长武四毛进来正好撞见了，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弟兄们，拿几盒烟算什么，不是个啥。”梁茂才这才免了一顿揍。
武四毛顺手拿了几盒烟，对梁茂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拿枪的都是爷，最好别招惹。现在外面的情况有点乱，据说是日本人打过来了。”
梁茂才不高兴地说：“爱来不来，关我屁事。我每天有酒喝、有烟抽就行了。”
武四毛训斥他：“你懂个球，啥也晓不得。”
梁茂才说：“我不管那么多事，有奶就是娘，谁给我好处我就跟着谁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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