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回忆 作者: 时间:2024-11-11 次数:118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潘甲书
  在民国时期,孔村旧学校由陈寿忠举人创办。陈举人不仅是山西省教育厅厅长,更是孔村乡(当时罗家庄、陈家庄均归孔村乡管辖)的乡亲。这所学校名为进贤学校,它承载着那个时代对教育的殷切期望。学校的老师们,如岳明和边可文,用百家姓、千字文等经典教材,为孔村的孩子们播撒知识的种子。
  进贤学校的校门朝东,宽不过三尺,圆顶设计古朴典雅。进门右手边便是住校老师的窗户,两扇厚实的木门上装有锁链和门栓,显得格外庄重。进门几步处,竖立着一面大水银镜,上方有伞字形的防雨铁皮保护,背后则是三间教室的出入门,朝南而开。
  学校规模虽小,却五脏俱全。全校仅有四个教室、一个办公室、一个教师宿舍和一个放杂物的库房。正房四间,东一间作为里间供教师住宿。院内分为南北两处,南面比北面低两砖。上院有两房三间作为办公室,东房三间则是教室;下院两房也是教室,东房则是库房。
  我于一九五二年冬天开始在这所学校上学,教室位于下院的西南角。教室门朝东开,后墙有两个大窗户,但由于外面是操场且没有围墙,所以光线昏暗。教室内的课桌都是用砖头垒起后架上木板制成的,坐凳则由学生自己携带。从南往北,课桌一条比一条高一砖,以便不同大小的学生选座。
  我被分配到第三条木板东头上坐,翻开课本,第一课是语文,竖排印刷,内容简单却充满启蒙意义:“人,一个人,一个人两双手。”从此,我的小学生涯拉开了序幕。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老师的姓名。
  冬天,天气异常寒冷,我的手和脚后跟都冻肿了,不久便溃烂。教室西南角有一个用砖砌的泥火炉,但根本不起作用,只能勉强烤烤手。我妈给我缝了一个袖套,让我把手放在里面保暖,可脚上的棉鞋却无济于事,足后跟肿得穿不上鞋,越冻越厉害。家里的水缸只有一个碗口大的水洞,周围都是厚厚的冰。
  有一年,汾河发了大水,校门口积了一尺多深的水。我光着脚,手提鞋子,挽着裤腿,背着书包艰难地上学。耳边是汾河吓人的呼啸声,让人心惊胆战。一天,我跑到村东桥上看汾河,只见洪水奔腾不息,大浪滔天,脚下的水流拉扯着河岸,不断有土块被冲走。村里人忙着用粗铁丝拴住大树枝固定在地上防水浪冲去,听说“温南社塌进了两处院子”。我们全力保护干渠,最终保住了几百亩良田,却也变成了一片水库。后来治理汾河时,学校还组织我们到工地送水。
  上三年级时,家门口出现了一条绿色的菜花蛇,我和小伙伴们用砖头把它砸死了。不久,我就生病了,左下巴红肿化脓,疼了半个月不能上学。我心里暗自琢磨,或许是因为打死了蛇,老天在惩罚我,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伤害小动物了。病愈回校后,老师让我在黑板上做题,我却不会标小数点。连续两天如此,直到一位同学上去标对了,我才明白两位数乘一位数的算法。
  升到正房三间教室时,王维勤老师成了我们的班主任。他每天给我们讲笑话,如“山汉进城”,还教我们吹笛子。后来,在课间操时,就由我们笛子队奏乐。学校还成立了号队,增添了不少生气。不久,来了一位叫吴锦兰的太谷籍师范生,她讲课深情并茂,抑扬顿挫,很能打动人心。因此,我们的学习热情高涨,成绩也有了显著提升。
  一九五八年七月,我小学毕业了,正赶上大跃进时期。到处都有招工处,我和几个同学兴冲冲地跑到太原,到太重、太钢、太纺转了一圈,却被工人叔叔们嘲笑了一番:“刚断奶就想找工作?能干啥?”那时候上学不计年龄,只要你想上就行。我们班三十二个同学中,有十七八岁的,也有二十几岁的。像边秀生、郭保明、张宝宏等大点的同学都找上了工作,而我们这些小的则考入了清徐中学,只有三个同学没能考上。吴老师也被调到了清徐县人民法院当了书记员。
  从此,我们几个从孔村到清中的八里长跑开始了。无论是白石沟大炼钢铁运矿石,还是深翻土地支农,我们都积极参与。临毕业时,住校每月六元的伙食费,自掏二元都拿不出来。六一年初中毕业时,八个班(24班至31班)只招收了一个班的高中生,其余的都支援了农业。
  如今,那座旧校已不见踪影,新建的学校也经历了几次搬迁和改建。从平房到排房,再到楼房;从泥黑板到毛玻璃黑板,再到电子显示屏……这一切的变化都见证了时代的进步和教育的发展。如果我不提及过去的那些事情,你又怎能深刻体会到今日生活的甜蜜与幸福呢?
  童年的回忆如同一幅幅珍贵的画卷,它们记录着那个纯真年代的美好与艰辛。虽然时光荏苒,但那份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热爱却永远镌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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