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理论，却有着或大或小的差别，不要无原则地拔高自己。这一点上，毛主席就给我们做出光辉的榜样。有人提出毛泽东主义，他老人家就极力反对，不和马恩列斯相提并论，总以后学者自居，尽管他的丰功伟绩受到全世界朋友和敌人的共同赞扬。而有些以为自己提着自己的头发就可以脱离地球的人恰恰相反，不努力去为国家为人民建立功勋，却费尽心机地为自己涂脂抹粉欺世盗名，最后徒劳一场，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小敔鼓掌说：“好，好，说得好。”
因为提到文革，惹她发了一顿牢骚，我就有意批判到一些身败名裂的理论家，她当然要高兴。
小敔说：“我也明白了，理论毕竟是客观事物在人意识中的反映，而不是客观事物本身，所以，理论免不了脱离实际。”
我笑了说：“正因为如此，一些自欺欺人的理论，也就有了市场。我们必须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小敔也笑了一下说：“唯一标准？我看此话就不标准。过去已经检验过的，今天要不要再检验？经过你检验的，我要不要再检验？此话有时候会给怀疑一切的人一个借口。”
对于大家共认的标准，我是毫不怀疑的，如果真理脱离了实践，还有什么真理可言？小敔讲出的歪理常常是这样，明知不是理，却也无可奈何。
我说：“你这个人呀，真没治。任何理论都有其前提和局限，脱离前提，超出局限，都会有误差。你也知道，中国古典学说博大精深，但博大之处，或欠精深，精深之处，难称博大。对理论的批判，就怕断章取义，攻其一点，不及其余。《道德经》中讲，‘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又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这样说的吧？”
“是的。道是指客观规律，一为气，气分阴阳为二，合则为三，万物聚则成形，散则为气，所以说三生万物。这种原始的宇宙观，也含有朴素唯物主义成份。说来也有意思，原子由原子核和电子构成，原子核是中子和质子的结合体，老子的一二三理论和原子的构成还有暗符之处，可见老子的高明。”
我微微一笑说：“三点论也有意思，命、性、运构成人生，能力、条件、机会构成事业，危险、神奇、幻想构成奇迹。至于老子的这两句话嘛，可以说是道论的基础吧。而有人就认为不标准，而且是互相矛盾。隋朝大业三年，隋文帝选拔道徒和佛徒进行辩论，双方的代表是慧静和余永通。余的论点就是‘有物混成’这段话。慧静反驳说，有物混成，是一种东西混的，还是几种东西混的？如果是一种东西混的，那么正混之时，已自成一，则一非道生；如果起码是两种东西混的，那么未混之时，已自成二，则二非一起。余先生的道术造诣在同行中名列前茅，请解释一下，以消除人们的不解。据说余永通当时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看到小敔垂目沉思，我停下来，直到她抬起眼，才接上说：“所以，不仅复杂的一套理论难免有顾此失彼之处，就是简单的一句话，也有不可思议之处。比如，‘我从不说真话，说的全是假话。’你就无法肯定它的正确含义，为什么呢？如果他说的是事实，起码这句话是真话，那么，你就不能说他说的全是假话；如果他说的不是事实，可能有时说点真话，那么，你也不能说他说的全是假话。而‘父在母先死。’你却无法否定它的正确含义，为什么呢？如果父亲先死，这句话可以说是父亲死于母亲之先；如果母亲先死，这句话可以说是父亲还活着，母亲先死了。黑格尔有句名言，‘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