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当然了,不信你问老马。”
老马说:“气势是很大,只是给人们生活上带来很大的不便,十天半月内,沟两边的来往都是问题,特别是学生们上学。”
小敔说:“这还不好办?架个桥就可以了。”
我说:“你是说话呢,还是架桥呢?那么轻巧,那么简单。”“这本来就不复杂,天门口不就有个石拱桥吗?脂胭沟的跨度也没那儿跨度大。”
老马说:“是的,说不难也难,说难也不难,咱们开会研究一下再说。”
没有个桥,确实不方便,特别是队里的毛驴车拉回煤炭粮食等物质,只能卸在麦场上,然后或担或扛,弄到西村,真也麻烦极了。
干部会一研究,大家都赞成架桥,而且说干就干,任务就给突击队。村里有三个石匠,技术上也过得去。为了万无一失,老马从县水利局找了一个姓尹的工程师帮助设计。
于是,一边设计,一边就干起来。首先由俊山炒炸药,三个石匠开山取石。晚上,由突击队把石头从石场扛到沟边。
尹工五十来岁,白白胖胖,红光满面,说话很和气,他先看了看天门口的石桥,然后把建桥的地点定在村中间,和学校当对面,那个地方比较窄一些,而且沟两边的壁比较硬,可以减少工程量。我与他测量好尺寸后,他就开始绘图。
尹工绘得很认真,对一些数字反复测算,每一根线条都是一丝不苟,老马也站在一边指指点点。
我说:“很简单一个桥,也这么费劲。”
尹工笑了说:“我们搞具体工作的,哪能比得上你们当领导的?你们上下嘴唇轻轻一动,我们就得出好几身水呀。”
我也笑了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佩服你的认真态度。”
尹工说:“虽是村里自建的一座桥,这也是百年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万一出了事,说不定会搭上几条人命,那可不仅仅是劳民伤财的问题而已。”
老马说:“尹工也是吃过亏的人,咱县骀台河上的水库大坝,就是他设计的,因施工中出了点问题,水泥抹面裂了一些细缝,结果牵连到他,被判了一年零六个月徒刑,那大概是五几年的事吧。不久,又赶上反右,被打成右派。虽然技术高,人缘好,没多受批斗,也受了不少年窝囊气。”
尹工笑了说:“总得来说还不错,平反后补了不少工资,却实落了,不然的话,早海花的差不多了。”
说的我和老马也笑起来。
我想,这样的人也算右派,真有意思。
图画好后,尹工指挥村里的两个木匠和几名男突击队员架起模型开始施工。白天,两个石匠、两个泥匠和五名男突击队员垒挢,另一个石匠和俊山带五名突击队员继续开山取石;晚上,村干部和全体突击队员从石场往桥头扛石头。许多人看得眼热,也自动出来扛,后来也搞不清谁扛了多少,只好干脆尽义务扛,谁知参加的人更多了。尹工很感动,每天和垒桥的人一起干活,说建成桥他再走。
经过大家的努力,一座坚固而美观的单孔石桥悬架在胭脂沟上,桥的边上用石柱和钢管做上护栏,桥孔上方,装一块大条石,刻上“青年桥”三个大字,并用红漆漆出来,远远望去,十分显眼。
通桥那天,举行了一个简单的通桥仪式,由老马剪彩,敲锣打鼓,鞭炮轰鸣,人人喜气洋洋,到处欢声笑语。特别是小孩子们,在桥上跑来跑去,他们是最大的受益者,再不用担心洪水了。走在桥上的每个人,无不竖起拇指夸奖我们的突击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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