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小伙子像逃跑似的,沿着水道很快就走远了。
“抱了又抱,
亲了又亲,
阎王来唤也得等一等,
哎呀,我的大娘呀!(就是去阎王殿也要相跟上。)
几声哥,
叫几声妹,
过几天再把豆角摘,
哎呀,我的大娘呀!(可记得把大娘也叫上。)”
当我下到沟底时,已听不到那歌声和笑声,情绪也慢慢地冷静下来,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个下流胚子。”顺着沟朝村里走去。
农民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生活比较单调枯燥,胡唱几句开开心,无可非议,但有些内容不健康,对成年人无所谓,而对于年轻人来说,特别是一些小青年,在心理上可能产生不良影响,给我们培养纯粹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带来极大的危害。农村思想阵地,无产阶级不占领,资产阶级就会占领,可农村的资产阶级是什么呢?地富反坏右,包括敌伪警察、勾子军的铁军基干、一贯道、吕祖坛等旧社会的残渣余孽,死的死了,老的老了,解放近三十年,应改造的差不多了,都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做不做变天梦,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但说话行动比贫下中农小心谨慎得多,恐怕有心而没能力,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望望四周,那自发地不停地滋生资本主义的土壤是指什么呢?
晚上和老马一提,他想了想说:“小敔也提到这个问题,建议搞个‘青年之家’,给年轻人一个集中受教育的地方。你俩要多动动脑筋,采取一些有效措施,作好青年的思想政治工作。生产的事要抓好,争夺下一代的仗也要打好。”说到这里,老马笑了,引用一部朝鲜影名说,“这也是‘看不见的战线’。明天,你和小敔先找一个适合青年人活动的地方。”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去二大娘家找小敔,一进屋,她正对着板箱上的镜子不知在相看什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
“坐下吧,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我忽然想起昨天在玉屏山上的心思,脸上热辣辣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小敔对着我用鼻子使劲吸了几下,我说:“你这是怎么啦?”“你是不是又喝酒来?”“没有呀。”“那你脸为什么通红?”“噢,刚才我觉得脸上不舒服,用手搓了搓。”“唔,原来是这样。”
我稳定下情绪说:“你提议‘青年之家’的事,老马很重视,他要我们先找个地方。”“我正想这个事呢,大队部虽有地方,但乱哄哄的影响工作。不知饲养院里有没有空房子?”“房子是不少,五孔窑洞是库房,五间瓦房,库房占两间,民兵营部占两间,放着机关枪和迫击炮。剩下的一间住着饲养员。有两间平房是葡萄薰房。其余的七间都是敞棚,是牛羊驴圈。咱们不如到学校里看看。”
一过沟,见十几个学生在麦场上跑来跑去,乱哄哄地争抢一个篮球。
学校里房子很多,正房九间,三个双间是教室,每室两个班,也是两个年级。剩下带单间的套房是校长宿舍兼办公室。东西房各四间,一边是村保健站,一边是供销社分店。大门左右各四间,左边三间是学校灶房,一间是女教师宿舍。右边一间是男教师宿舍,其余三间空着,有两个衣箱,是村秧歌剧团的服装及乐器。看来这个地方不错。
经过和大队及学校磋商,把灶房分出一间做男教师宿舍,原宿舍改做团支部,把服装和乐器箱放到团支部,那三间做“青年之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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