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昌扔了铁锹,把晓盛抱上担架,叫人帮忙抬上走。
老马拦住说:“真晕头转向了,一个小孩,用什么担架?赶紧用自行车送下去。”
纪昌忙回家推来自行车,人们都说村里叫俊山的骑车技术最好,让他带吧。人群里马上走出一个很精干的中年人,接过自行车,纪昌抱上孩子,两个人就走了。晓盛的妈哭哭啼啼的要跟上走,山娃子只好把他的自行车也推出来,带上他堂嫂追了下去。
老马对我说:“你也下去,安排医院抢救,安顿好后,给雷局长挂个电话,就说我这里出了问题,让他派两得力的人上来,无论如何马上就来。”
街上的人一听公安局要来人,除工作队和部分人外,大都散了。烈属大娘把手一拍,疯疯癫癫地唱起来:“世上只有老毛好,老毛的人民象颗宝,离开老毛的领导,人民象颗草……”老马让小敔把她搀扶回去,就和世仁、世清把运昌叫上,去大队部解决问题。
我骑着自行车,一直追到公社医院门口才追上晓盛他们。院长原是我公社一个大队的支部书记,才调上来不久,一看情况危险,马上组织抢救。漫说晓盛的爷爷是革命烈士,就是一般贫下中农,人命关天,谁敢儿戏?省城大医院也不敢拖延,万一出了事故,说不定给你扣上一顶什么帽子,让你身败名裂,几世不得翻身。何况有政府做主,也不需要考虑什么金钱问题。于是,大夫护士手忙脚乱,拥进急救室。
安顿好后,我给公安局挂电话,报告了雷局,就又转去看视晓盛。时间不长,孩子缓过气来,奇怪的是,既没伤了筋骨,也查不出什么内伤,呼吸、脉搏都正常,就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呼呼地睡觉。大夫说已脱离危险,观察观察再说。纪昌和他老婆只好留下护理,我和山娃子、俊山回了桃花峪。
东村学校前的麦场上,停着一辆警车。
大队部里,世仁、世清坐在外间办公桌后边,运昌被绑着坐在墙边的条椅上。小敔介绍说,一开始觉得事情很清楚,可越审讯,疑点越多,越解释,越不清楚,就把运昌绑起来。老马、公社特派员和公安局的两个同志在里间研究如何处理。
一会儿,老马他们出来了,让人把民兵连长兼治保主任的光明和陶步明叫来,讯问关于打死陶永春的事。
陶步明说,当年县公安局已做了结论,将他无罪释放。公安局的同志要相关的证据和手续,陶步明说是陶永山把他接回来的,也不知有什么手续没有。公安局的同志要求把陶运昌和陶步明带回学习班继续审查,世仁、世清对视一下,表示同意,就把陶步明也捆起来。又把会计叫来,在拘捕证上签了章。
随着警笛的尖叫声,警车风驰电掣般的开走了。
当年的学习班很多,但公安局的和其他的不同,是附设的专政机关,和看守所差不多,专门对付一些非定案的刑事犯罪分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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