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饭店
孙铁成抬胳膊拿袖子擦了擦嘴：“好吧，不唱了。我给你俩讲个故事吧。”
李晋东说：“好好好！”
孙铁成抽了口烟，慢慢地说：“二十多年前，双留镇发生一起强奸逼死人命案。原本案情清楚，人证物证俱明，可以立即判案。可是昏官收受恶徒贿赂，颠倒黑白，故意开脱，使得冤屈难申，真相被隐。县衙有一捕快，素来性格直爽、嫉恶如仇，平生最厌恶官场的黑暗。他眼见恶徒与昏官狼狈为奸，欺压良善，心中愤恨不已。于是暗中帮助苦主到巡抚衙门申诉，并揭发县令贪墨的种种罪行。唉！可是世道黑暗，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呢。非但苦主的冤情没有昭雪，这捕快也因此受到牵连，被昏官和恶徒打击报复。饭碗丢了，家也散了，他独自一人四处流浪逃命。后来民国改元，他才敢重新回到双留镇，在一家车马店谋了个营生，从此日日和骡马为伴，走街串巷……”说到这里，孙铁成已经两眼是泪。
两人仔细听着，都为之动容。李晋东同情地说：“铁成叔，我没猜错的话，这捕快就是你吧。别讲了，别讲了，你可真是个好人那。”孙铁成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自古好人多磨难，从来坏人多逍遥。唉！不提了，咱是有看法没办法呀。”
李晋东又给孙铁成满上：“大叔，咱换个高兴的话题。”
孙铁成端起来抿了一口酒：“其实咱还认识那么几个字，也知道点过去的事。你们知道这双留山和双留镇的来历吗？”
朱二刚睁大眼睛，反问道：“你知道？”
孙铁成兴致上来了：“那可不。我在县衙当差那会儿，看县志上写的。传说咱们这地方以前没有山，水也缺，全是些臭碱烂地，白茫茫的一片，连草也不长。更有一个妖魔作怪，风雨无常，非旱即涝，老百姓的日子苦得跟黄连水一样。有一天，观音菩萨去西方路经此地，看到人间此情此景，大发慈悲心，于是从她那普陀山上丢下一块石子，变成一座山，镇住了妖怪，不让它再行凶作乱。又从玉净瓶洒下一滴甘露，化作汩汩清泉，供百姓灌溉饮用。一山一水这两样宝物留在了本地，故而得名双留山、双留水、双留镇。观音菩萨又点化老百姓酿醋，以醋压碱，改善生活条件。从此，双留镇就有了山、水、醋这三件宝贝。”
他稍微顿了顿：“晋东，你家的醋就是这么来的，你知道吗？”
李晋东：“小时候听我爹说过一些，知道的不完全。你说的更有意思。”
朱二刚听得入了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怪不得，我听你唱歌挺有意思呢，原来还是个有文化的先生呢。”
8.饭店
他们三人正谈得津津有味，这时，梁全保和几个人簇拥着胡仁礼从二楼雅座下来。
掌柜的赶紧跑过来招呼，满脸堆笑，好一顿奉承。
店掌柜：“几位爷，请慢走，欢迎再来。”
那几个人谁也没有理会。梁全保的手下拎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也跟着出去了。
朱二刚问孙铁成：“大叔，这是谁呀？”
孙铁成忿忿地回答道：“年轻人，这就是县知事胡仁礼和梁家庄的财主梁全保，人送绰号‘梁圪秃’。”
李晋东认识梁全保，故意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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