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说：“是的，工作队进村以来，干部群众都积极反映问题，说明大家相信上级领导，相信工作队，盼望尽快解决问题。但也不能否认，个别人是想借工作队打倒对方，因而反映的问题，难免有不实之词，企图扩大事态混水摸鱼。毛主席说过，在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难道农民阶级内部就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吗？我看是不可能的。我们要认识事物的本质，所以必须肯定，桃花峪的问题再复杂，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在这个问题上决不能含糊，特别是在派性表现尖锐的时候，更不能动摇。至于阶级斗争的动向问题，在确凿证据未浮出水面前，还必须继续观察，结论下得早了，容易引起混乱。这一点肯定后，再一点就是干部的问题。这方面，你们有什么看法？”
小敔说：“在干部中是有极个别的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不撤不判，不枪毙，是不足于平民愤的，象刘青山张子善一类就是例子。但绝大多数是好的，属于工作上和生活上的问题，通过批评教育以至于批判斗争，都可以解决。在目前的环境下，大多数干部是不会犯太大的错误，一方面是政策严格，另一方面是群众监督比较得力，加上消费有限制，分配较均衡，财务手续十分严密，干部在经济上想犯错误也犯不到那里去。农村基层干部更是如此，多吃多占免不了，大的经济错误犯不了，主要是应多考虑思想政治方面的问题。”
这姑娘说的难免带倾向性，但很有道理，消费与分配协调，只有不大的差别，形不成两极分化，消费标准统得很死，这比增加几十条法律都厉害，你的分配所得与你的消费所需相差无几，过量的金钱，不过废纸一张而已，谁还会冒险去捞钱呢？即使你侥幸得逞于一时，群众运动一来，你可就惨了，而且，一人犯罪，满门犯抄，祖孙三代，黑锅一个，你冒险犯法，不是造福给儿孙，而是遗害于几代。所以，一方面社会上犯罪的诱因少，另一方面，在诱惑面前，我们的干部都是坚定不移的。
小敔的话，也给了我启发，就接着说：“桃花峪问题的根子，当然在干部身上，是由私人之间的问题和工作上的问题逐步发展起来的。这些干部大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同志，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也是多年的运动员，受的教育不少，错误是有的，但不会严重到什么地方。面对这种情况，不宜扩大事态，两委班子暂不要动，因为全动是不可能的，动谁呢？如果只动一派，不动的会把我们当枪使，动了的一派视我们为仇敌，这样，就会把矛盾引向工作队，我们是引火烧身，别人是隔岸观火。以前处理问题，是不是吃了这个亏？他们的失败，就是我们的教训。我认为，暂时利用旧班子比较好，把他们也放在火上烤一烤，让他们也吃点苦，也可以说是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马把目光转向小敔。
小敔说：“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更明确，更周到。这样做也是利大于弊。”
老马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们想的很有道理，说明你们也是很用心地考虑了问题。毛主席一贯倡导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桃花峪的主要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就是干部。干部中的两派，代表了群众中的两派，无论撤掉那一派干部，都会挫伤该派群众的积极情绪，加深群众之间的矛盾，使矛盾更加激化和尖锐，我们就有可能陷入局面更加混乱的烂泥坑。问题复杂，主要是由于局面混乱，难以辩明是非，只有稳定下来，才能便于解决问题。关于干部问题，你们注意没注意，桃花峪干部的住房和群众差不多，而且不如经济状况好的社员；住房的形式虽然简单，但我们可以从本质上认识一个干部性质的侧方面，可以说明，桃花峪的干部是革命的，是干社会主义的，是密切联系群众的，即使犯有错误，党和群众也是可以信赖的。因此，我同意你们的看法，两委班子都不动，两派群众都革命。我们不能象毛主席批评的那样，做群众的尾巴，而是把两派都团结到工作队周围，让干部群众跟着工作队转，这样，我们解决问题，就可以得心应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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