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又转了几个村庄,情况大同小异,不免有些沮丧。
王忠海:“唉!走了这么远的路,连一片像样的高粱都没见着。”
晌午的太阳亮亮的,虽已不像夏日那般炙烤,但秋老虎还是让他俩脸上淌满了汗水。王忠海拿毛巾擦了擦汗。
两人一路往前走,看见不远处的土坡上有个用布搭成的简易棚子——是个饭庄。
4.饭庄
他们走进饭庄,向伙计要了两碗灌肠、两碗绿豆汤,三下五除二倒进肚里。
李晋东掏出旱烟袋点上,闭着眼慢慢地抽。王忠海掏出几个铜板付了帐,坐在对面拿草帽扇着风。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车的轱辘声和粗犷的歌声:
干一年盼一年
年年不挣钱
耕一春收一秋
四季汗白流
走一村过一村
村村无笑容
看前头顾后头
前后不见人
……
车走近了,歌声也停了,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老汉。
这人个子不高,穿的衣服有些破旧,看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生得敦厚结实,眼睛有神。他面带微笑,天生一副滑稽相,但是不惹人厌恶。下车后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径直向饭庄走来。见邻桌坐了两个客人,他一边上下打量,顺手把马鞭子靠桌子立了,“这不是永和醋坊少东家和管家吗?”
李晋东一愣,循声扭头看向这车把式。好像有点面熟,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便迟迟疑疑地问道:“你是?”
车把式快言快语:“真是贵人多健忘,家大人眼高。我经常去你家拉醋糟,早就记住二位了。咱是什么人?人穷帽子低,说话没人听,去醋坊的人那么多,你们哪能认识我呀。”
说着向伙计一招手,并不多搭言。伙计心领神会,马上照例端出一壶酒,一盘豆腐干。
王忠海走过来:“你是——你是镇东头车马店的孙铁成,对吧?”“是啊”,孙铁成喝了口酒,笑着说道:“还是管家心细,能认得我老头子。”他又瞅向李晋东:“过来一块儿喝吧。”
李晋东站起来挪到孙铁成这一桌坐下:“我们吃过了,你自己快吃吧。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孙铁成,镇上有名的车把式。刚才我正思谋着事情,懵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哎,你这是要干啥去?”
孙铁成嗓门大:“去你家来。”
李晋东疑惑地看着孙铁成,反问道:“去我家?”
孙铁成:“是啊。这几天车马店生意不好,东家叫我去你家拉些醋糟卖给乡下养猪的。你闻闻我身上,一股子酸溜溜的醋味。”
李晋东很客气地说:“大叔,你整天走街窜巷的,见多识广,消息灵通,我向你打听点事吧。”
孙铁成又喝了口酒,舌头显得有些僵硬:“那当然,要论消息灵通,我不敢吹自己是双留镇上的头一号,但怎么也能排在前头些吧。
到山上拉石头拉煤,给县府送米送面,去乡下拉菜送糟,你就说咱哪没去过?坐官的、经商的、种地的、担着担子做小买卖的,啥人咱不打交道?”
李晋东见孙铁成喝得有点高了,忙打断他的话:“我是问你这乡下谁家的高粱长得好,价格又便宜些。”
孙铁成:“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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