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到储存冬菜的季节,当年储菜往事,常让人记起。在部队,冬储蔬菜是炊事班的事,偶尔做点“好事”,过去帮帮忙,即便累出一身汗,也不以为然。
那年,妻子随军了,我才真正体会到冬储蔬菜的“艰辛”。来部队驻地第一年,妻子学校实习农场的大白菜丰收,五元钱能买一大堆,足有六七百斤。在家属院内,一家一大片,摆满了白菜。清早,上班前要把白菜一棵棵地摆开,让阳光晒一晒,通通风,跑点水份。晚上,再把菜堆码在一块,遮盖上麻袋、草袋之类的东西,防止冻坏,这样反反复复折腾十几天,去除干叶、烂叶子“整型”后,才能入窖。因我不能每天回家,这样繁重的体力劳动,只能由妻子一人操劳了。我那五岁的儿子,常在一边添乱,抱起白菜满地跑,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给妻子添了不少麻烦。我还没来及挖好菜窖,又被抽调到“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下乡了。寒风袭来,堆码在闲置房内的白菜,虽然苫盖着麻袋、草袋,还是冻了不少。
第二年初冬,在废弃的“战备”地道内,清理了两个“猫耳洞”,把晾晒好的白菜、土豆和胡萝卜分别存放进去。在这个地窖内,湿度较大,温度偏低,很适宜蔬菜储存保鲜。每当周末,老婆带着儿子回来,从窖内抱一棵翠绿的白菜,拿两个萝卜、土豆,包一顿饺子吃,一个愉快忙碌的周日过得很享受。
转眼间,春天到了。四月的一个周末,我去菜窖拿菜去,不知何时,菜窖周边的菜地浇水了,不出所料,菜窖里也灌进了水。水并不深,我挽起裤腿,马上投入到抢救萝卜白菜的“战斗”。
此时,远在十里之外的她,却在发疯似地寻找着儿子。原来,她们母子说好下班回部队的家。儿子与小朋友们玩腻了,猛然想起了回家,他见房门锁着,以为妈妈已经离校回部队了,便藏好“玩具”,独自一人,向公路边的汽车站走去。到站后,见一辆马车驶来,他跟在后面跑了一阵,气喘吁吁地喊着:“叔叔,我去宋家庄部队,拉上我吧!”车把式正好也是宋家庄的,便让他坐上马车。回部队后,儿子和家属院的孩子们又玩耍去了。
妻子找不到儿子,急得团团转,给我打电话时,部队值班同志也没有找到我,部队的同志们也着急了,好几位同志在四处寻找我们父子。后来,有人在唧唧喳喳的孩子们中间,认出了我那个调皮的儿子,让人虚惊了一场。
菜窖收拾好了,孩子“找”到了,妻子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