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出自《三国演义》,从历史上的一些事件来看,此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完全正确。比如在生活中,有一对恩爱夫妻,从结婚一直到去世就从来没分过,根本不存在“合久必分”问题。说实在的,对这句话的含义,我真还没研究过。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分久必合”的事情,我倒是遇到过好几次。例如:杨洪、陆德松都是我在上海炮校的同学。1954底毕业后杨洪分配至杭州,陆德松分配到北京,我分配在上海。以为大家天各一方,今后难以相见。没有想到,1965年组建新部队时,我们三人又调到了一个单位,真使人高兴。再如冯守清同志,1973年在老挝作战时,他是三营的文书,我在他们营蹲点时,他常为我服务,比较熟悉。回国后,部队不久整编,不知他调往何处。1981年我调到五师师部,有一天在饭堂里有人喊我,回头一看是冯守清,时隔10年如今又到一个单位了。后来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至今仍有联系。这样的“分久必合”之事曾有不少。
最使我惊叹的是“三连”及“三连”战友和我的缘分,一直延续至今。1960年,我奉命到上海高炮六团三连担任连长,前后共五年。1960年和1961年入伍的战士,和我在一起共同相处了五年。大家同甘苦,共患难,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都为三连的建设,做出了贡献。1965年我因工作需要,调至新单位担任作训股长。别时,全连战士依依不舍,洒泪而别。我去的新单位在大西北,距上海将近万里,今生恐怕和战友们难以再见。可是事实却不然,1968年我部调包头市,归北空领导。1969年北空召开训练会议,在会议上遇到我们三连的“才子”过金元。他已是空六军的作训参谋。老友相见,格外亲切,三天的会议,形影不离。1975年三连卫生员赵佰世,不知从何处得到我在北京的地址,他来北京看望舅舅时和我见了面,大家都很激动,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激动之处流下了热泪。1976年,我团团部改为导弹团,首先归建的是84营,我去检查工作时突然发现副教导员是我的老战友王国维,我俩激动得拥抱在一起。“朝中有人好坐官”,因为彼此了解。我本想今后多关照他,可是第二年我调走了,他也转业了。为了保存高炮骨干,上级命今炮二师的一个营和我团原一营调换。万万没有想到新调来的营就是当年我所在的营,其三连就是我曾领导过的三连。简直是个奇迹。时隔12年,连队的兵器换了,高炮换成导弹。人员也都换了,当年的战友已都复员多年,幸好副营长就是当年三连的周排长。常言说得好“人不亲士亲”,我和他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他们都知道有关我在三连时的故事,对我非常亲切,称我为老首长。毫无疑问,我对多年来日夜思念的三连,能久别重逢,而且是又在我领导之下,怎不令人高兴。我对三连格外关心和照顾。他们的连长叫许育群,后来和我成了好朋友。在一次导弹维修中,出了点问题,团首长要处分他们。我出于私心,极力为他们打掩护,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只给了个大会批评。2002年,三连侦察员马义法通过二连的刘祖国,也就是调到我团的营长,得知我的地点,他来北京看望儿女时,专程来我家看我,我俩中午到饭店一边聊,一边频频干杯,喝了四两白酒,心情非常愉快。从他口中得到刘家滨、吕思奎、魏林竹等人的信息。2008年我又和赵佰世重新取得了联系,我去上海旅游,有三天时间是住在他家,受到他全家人的热烈欢迎和接待,赵佰世事先通知了湖北战友侯湘美,小侯专程从湖北赶往上海和我会面,感情之深可见不同寻常。战友李明江是有名的高级导游,得知我来上海,他辞掉了一项重要的国际性业务,两次来赵家和我及侯湘美会面。我们畅谈别后之情,谈到动情处,热泪盈眶。还参观了老三连在北新泾陈更地区的遗址,那里已面目全非,阵地荡然无存,呈现在眼前的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在附近的居民楼前,还见到了当年的一些小姑娘,如今都已是老太婆。
为了会见排长徐渭清和苏州、常州的战友,我的好友原导五师营长,现上海某国营大企业总经理兼董事长沈大海同志,亲自开车送我和赵佰世、侯湘美到苏州和战友会面。由于事先有约定,徐渭清和常州战友过金元、王国维、喻焕康、吴永年、林永泉、陶自新、还有四连战友钱永清已在那里等候多时,后来陆根火也到了。战友们久别重逢,格外高兴,分别近半个世纪,大家都变化不小,但谈起当年的事,好似就在昨日。中午在饭店聚餐,边谈边干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为久别重逢干杯;为我们老三连的全体战友的健康干杯。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要返回上海了,大家相约在2011年9月,三连部分战友在常州再次聚会。大家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拥抱挥手告别,都在期盼着金秋的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