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写在爷爷去世的九周年 作者:王苗苗 时间:2021-01-18 次数:381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苗子,爷爷给你买了又大又红又甜的苹果喽,赶紧过来吃……”伸手的一瞬间,突然醒了,原来又是个梦,我知道我是又想爷爷了。不自觉地,眼泪又一次打湿眼眶,爷爷已经去世九周年了,可是经常会梦到他:瘦高的身材,黝黑的皮肤,和蔼微笑的脸庞,短短的胡渣子……有的时候在想,人或许是有灵魂的,每一次梦到爷爷都是他对我的牵挂吧,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过得幸福。
  爷爷对我的溺爱
  小时候,在我们村西有一条河流,河水清澈见底,那是我们孩童时候的乐园,夏天的时候经常光着脚丫在河里抓鱼捞虾玩儿。我虽是个女孩,可是比男孩子还要淘气。有一次,妈妈刚给买了新拖鞋,穿上一溜烟就跑到小河里,踩着软软的河水玩儿的正嗨,突然一只脚踩到了淤泥里,等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脚拔出来的时候,新拖鞋也不见踪影,一只脚抬着,一只脚着地往前迈(我们俗称单拐拐),好半天才回家,心里好怕妈妈骂,我便偷偷躲到爷爷家里。爷爷看着满身泥巴的我,哭笑不得,说明情况后拿着地里用的耙子和我一起去捞鞋。爷爷果然厉害,根据我提供的位置,不一会儿就把拖鞋找到了,我激动得抱住爷爷就亲,爷爷的胡子扎得我嘴疼,之后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有一次,吃着泡泡糖就睡着了,结果醒来泡泡糖粘得床单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还有一次学校里上数学课,老师让准备小棒,我悄悄拿剪刀把爷爷家竹子门帘剪了当小棒(小时候脑瓜子里总有千奇百怪的捣蛋法),本来以为爷爷会揍我,可是他每次只是摇摇头,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
  在农村,好多人都会重男轻女,可是在爷爷身上完全看不到,我做了错事,他也舍不得打骂,所有好吃的都给我留着,要啥给啥,去哪都带着我,或许这就是爷爷宠爱我的方式吧,用尽全力把最好的给我。
  爷爷对爸爸的严厉
  爷爷对我几近溺爱,但对于爸爸却十分严厉。爷爷一米八的大高个,身材黑瘦却结实。1955年—1958年参过军,1958年—1963年任民兵营长,后来分产到户任政治队长,在部队加入了共产党。也许是当过兵的缘故,爷爷的组织纪律性很强,而且做事雷厉风行。
  爸爸年轻的时候喜欢打麻将,一次让爷爷知道了,怒气冲天的爷爷骑着自行车去了爸爸打麻将的地方,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后,揪着耳朵把他“提”回来了。告诉爸爸,以后有时间多干点正事,少一些歪风邪气。看着爷爷生气的样子,我却觉得爷爷特别帅,特别威风。
  子欲养而亲不在
  2012年,爷爷因脑供血不足摔了两跤,住进省人民医院,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在ICU病房里,家属不让进去,只能隔着玻璃探望。那时,才发现爷爷的头发已花白,再也不是记忆中的亮黑色;脸也更瘦了,颧骨都高高耸起了;身体清瘦得感觉一个女人都能把他抱起来,用“瘦骨如柴”形容再贴切不过。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太害怕失去,怕爷爷一夜之间就走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爷爷好了很多,后来转进了咱们清徐县人民医院。我去上班了,本来以为爷爷会好起来,可是一个多月后,噩耗传来,爷爷已经三四天不吃不喝了,话也不说了,妈妈打电话让我回家。记得那是下午两点左右,当时天空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正如我当时的心情一般,简直糟糕到了极点。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到家了,一进门就看到爷爷仰着头靠着被子坐着(其实是硬撑着),眼睛眯着一点神气也没有。看着爷爷憔悴的样子,我一直紧绷的神经就像橡皮筋拉到极限瞬间拉断一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当时的心痛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一下子接受不了,一直康健的爷爷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我相见。
  四姑见我哭得太伤心,一下子把我拉出门外,轻轻对我说:“苗,你不要难过了,爷爷看到会心疼的。”我在屋檐下蹲了十几分钟,才勉强把眼泪憋回去。又进了门的时候,爷爷已经把头抬起来了,看到我回来了,他满眼放光,我问爷爷喝水还是喝奶,他用响亮的声音告诉我“奶”,大家一下子振作起来,感觉爷爷突然比前几天状态好了。我上床挨着爷爷坐下来,怕他累,扶着他睡下。他眼睛闭着,手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松开。我以为爷爷睡着了,刚想起身,他两只手就把我的脖子环住,不让我离开他。那一刻,我觉得爷爷孤单得像个孩子,他心里也很害怕他会离开我们吧!第二天又陪了爷爷一天,晚上喂他喝了稀饭,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结果第三天中午,爷爷还是离开了,原来他的微微好转也只是回光返照吧!“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在我刚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在我刚有能力为爷爷买点好吃好喝好穿的时候,爷爷就离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孝敬他老人家,他就这样走了……在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释怀,经常会梦里梦到他。现在想想,爷爷离开已经九年了,每逢星期六日都会回家看看快90岁的奶奶,这是对奶奶的爱,也是弥补对爷爷的遗憾吧!“找点儿空闲,找点儿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耳畔响起这首歌,听着熟悉的旋律,眼前仿佛出现一幅景象:
  万里晴空下,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回家看爷爷。圆桌旁的爷爷,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看到我们一家人来了,爷爷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满眼都是慈爱……
  窗台上飞来一只小鸽子,洁白如雪的羽毛,红褐色的小尖嘴,两只机灵的眼睛不停地转动,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它或许是要给我捎去对爷爷深深的思念。希望大家抽空多回家看看父母,及时行孝,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太多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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