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时光短 情暖思念长 作者:玺娜 时间:2019-12-11 次数:2747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小时候的冬天,冷得不像样子。
  早起醒来,睁眼一瞅,仅一夜工夫,窗户的玻璃上,就镶满了各式各样的冰花。茂密的树林,盛开的鲜花,田野里的麦苗,毛茸茸的小狗……你想它是啥,它就是啥。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伸出小舌头,舌头尖一勾,轻轻一舔,一个明亮亮的孔洞就出现在眼前。小手也没闲着,在窗户玻璃上瞎划拉。正画得兴起,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吆喝:“回去!屁股不冷啊!”扭头,娘正手擎笤帚疙瘩作打人状。嬉笑着折返回去,撩起被角,泥鳅一样的小身子,一滑,便钻进被窝。
  那时的冷,是无法想象的,生个蜂窝煤炉子,晚上还不敢放屋里,怕煤气中毒。娘说,生我的时候,虽说还没进腊月,屋里愣是冻尿盆,冻尿布。可乡下的娃皮实,不管多冷,照样玩得欢乐,笑得响亮。门帘外面,院角的瓦盆里,饮鸡的一汪水,许是昨晚忘了倒,早就冻成了冰坨坨,上面还鼓起几个冰疙瘩,铁棍一敲,除了多出一个白印子,竟纹丝未动。娘把盆端进屋,搁到火炉旁,冰坨受热松动,拿到院中,盆口朝下,地上一磕,活脱脱一只倒扣的冰盆。我立马操练起来,一只脚踩在冰块上,一只脚着地,一步一滑地推着满院跑。
  自己一个人玩得索味,又滑出院门寻找小伙伴,觅一处滑溜的地方,玩起来。打冰凌滑,看着简单,可是技术活儿,都会玩儿,可又不是谁都能玩得好的,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大跟头,虽然疼,可也顾不得哭,爬起来接着玩。谁要是能弄到一坨上好的冰块,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凡是谁想玩,都得跟你请示汇报:“让我玩会儿吧,该我了,我都等这么久了。”只好佯装大度,小手一挥:“行!给你玩会儿!”这时,你在伙伴们眼里的威望就会陡然升高,内心得意洋洋的劲儿,就甭提了。
  在那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小孩儿玩得忘乎所以,不知道进家,被娘满村子呼唤着找,吆喝让你回家吃饭的情景亦是常态。乡下孩子的名字也极简单,生个丫头就叫“大闺儿”——大闺女,又生一个丫头叫“二闺儿”——二闺女,再生还是丫头,就是“小闺儿”——小闺女。
  到了傍晚,不是村子东头喊“大闺儿”,就是村子西头喊“小闺儿”。“不玩了。”撒腿就往家飞奔,其他孩子也纷纷作鸟兽状一哄而散。天寒地冻,却跑得一脑门子汗:“娘!饿了!啥饭?”娘并不作答,只嗔怪道:“饿了还不早点回家!”
  印象里,现在的冬天,似乎不太像冬天了。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是没了那好看的窗花?童年的玩伴?厚实的冰坨?暖烘烘的蜂窝煤炉子?还是那温馨的农家小院?思索良久,我想,可能是因为,许久没听到娘在耳边的吆喝声了吧,那一声声熟悉的吆喝声,就是温暖童年的永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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