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两天,小孙女坐在小玩具车上,让拉着她转圈。拉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我随口说了句:“这是打场啦。”她反过来问:“什么是打场呀?”
这一问,让我不由想起了以前村里打场的往事。
场是过去农村的标配。那个村那个队,都有一处或几处。它是在一平坦处,用黄土或胶泥土等,铺一层土,撒一次水,然后碾压平整,重复多次而成。比之今天用机械铺装混凝土场地艰辛得多。
我的家乡把场叫做场儿(zang ei)。夏秋收获季节,这里一派丰收景象:黄的麦子、玉米,红的高粱,还有其他叫不上名来的作物。总之黄澄澄,红灿灿。丰收的庄稼运到场上,像一座座小山。这是人们的希望,这是大家的憧憬!
收获的粮食,经过晾晒,还需拍打或碾压。少量的,用一种叫连枷的工具来拍打。它是由一根长木杆和几根细一点的木棍扎成的木排组成,借助人力的惯性,把粮食颗粒拍打下来。量大了,那只能用牲口拉着碌碡来了。一个人站在场中间,手牵长绳,一头毛驴或骡子被蒙着眼睛,拉着碌碡一圈又一圈转着。另一个人拿着木杈,不时往起挑几下。晚间,场上灯火通明,人们连夜奋战。把到手的丰收果实抢收回来。这样的场景往往连续半月左右。再后来,我上中专时,学校农场种的麦子,我们用脱粒机处理时才体会到父辈们的艰辛。到后来,打场碾压变成了拖拉机。再后来则是联合收割机了,干脆不上场了。这是后话。
碾压下来的粮食还需要筛选。一台扇车摆在上风头,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摇着扇车,摇扇车既是个气力话,也是个技巧话。长长的摇把,在汉子的摇动中,带着沉重的风叶,吐出一股股凉风。随着扇车渐渐的快起来,汉子顺势而为,不时摇动两下,加把力就行了。一名妇女站在上面,接过下面的人递上来未经筛选的粮食缓缓溜下,借着风力,饱满的和不饱满的顺势分开。丰收的果实堆成了山,装满了一袋又一袋。摆成了一排又一排。
现在这司空见惯的场儿已经消失不见了。但这一幕幕场景还常萦绕在我脑海中,不时闪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