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总是太过匆匆。前些日子还是柳绿花红、燕雀高歌,转眼之间就是风声鹤唳、草枯叶落。这样的迅疾而逝,叫人不敢去、不敢去人烟稀落的地方,不是担心那里的荒芜和冷清,只是无端地揪紧一颗心,怕在秋天之后,遇见另一个孤单的自己。
曾经以为,山上的叶子都会在秋风起时纷纷落尽,留一些笔直的枝桠伸向天空。或者,静谧的秋夜,院子里的白杨树叶子落光了,枝干间有了清疏的距离,银白色的月光从树影里穿透过来,洒了一地的清凉。
而有些树的叶子是不落的,迟迟不肯,似一场永不凋落的初恋。柳树的叶子在几场秋雨后迅速干枯在枝条上,只是枯着,却不落。若是有了一阵风,有些叶子会被吹走,大多数的叶子却不知为何始终挂着。后来,一场大雪漫过,树叶子上堆了大量的雪,就在某个夜里,“咔嚓”一声脆响,半片树就折断了。我在许多的冬日清晨看到过这样景象。
秋天以后,还是想去田野里走走,因为寂静,这样的行走便有了一种神圣感。如果走累了,可以停在一片丛林边,听风一缕缕穿过树林,听一片又一片叶子前仆后继的下落。也可以蹲下来,听溪流最后的歌唱,也听大地吸吮雨水,如同燕雀轻唤同伴,如同人生的灿烂华章,一页页翻过,刷啦啦地格外响彻。
是秋天了,美好的秋天。选择在某个秋阳正浓的午后,带一本喜欢的书,一个人从家里走出去,走到无边无际的秋天里去,一路走,一路选几片晶莹的叶子夹在书中,权作书签。心里想,自己这是把整个秋天都收纳了呢,秋色藏在书香里,才是最妥帖的安抚。这时候,要是有个友人打电话进来。不问他是否在哪里,也不问他是冷还是暖,只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我写了很久很久,却一直没有写出来……
这是我喜爱的秋天,干净的秋天,疏朗的秋天。我在这秋天里,写长长短短的句子,且一边写一边朗诵有声。总要把这美丽的秋色一一收纳珍藏,总要把这世间美好仔细理顺,也好在明年此时,挑出几片浓浓的秋,织几段五彩的锦,慢慢,慢慢地把日子过得恣意融洽,才不枉身为女子,在人间走过这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