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仿佛春雨早早地感受到了我的心绪,不期然悄悄地来凑份热闹。无法言语,只能以粗浅的文字来祭奠我最敬爱的外公,稍稍寄托我的一缕思念之情。
2013年五月初八,一切的一切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外公永远的离开了我,世界在刹那间昏天暗地,恐惧潮水般涌向我,而处于妊娠期的我,行动缓慢,反应迟钝,根本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懵懂良久才清醒过来,才知道他老人家在我心中有多大的分量:是无比坚强的靠山,是温馨的港湾,而我知道就算全世界都要抛弃我,我还有他,唯一会不假思索地包容我的人——外公。可外公的突然离去让我一下子觉得天塌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我该怎么办?
回忆总让人更加痛苦。我有一个不同于同龄人的童年,小时候我是一直呆在外公身边的,依偎在他的羽翼下长大,那段日子我总爱缠着外公,日子快乐甜蜜,可我那时还不能理解自己却是令他老人家最不省心的一个。那么多外甥中他最宠我了,外公得经常性面对我的“理直气壮”,在我大声地问他要零花钱买零食吃的时候,久而久之,外公竟养成了一个习惯:在我的嘴巴刚刚做好往外蹦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外公已经笑眯眯地,把提前准备好的零钱放在我的小手里了。每每忆起那个场景,我的记忆长河里总是五彩斑斓。可现在,我只能泪流满面地思念着他老人家,想起的确是自己的“自私”,从来只是享受幸福却从不知回报恩情,总是索取却不曾说过谢谢,以至于后悔都没用,哭也哭不尽。从小到大,外公一直在叮嘱我要好好念书,学好本事。他老人家没有机会读书认字,所以把书本看得很重,总是念叨读书好才能吃饱吃好穿暖,在他朴实的认知里,读书是件大事。外公特别乐于助人,他总说乡里乡亲的能帮忙就尽量帮,不要计较得失,吃点亏长记性呢,可惜当年年幼无知,不仅不理解,还觉得外公有点懦弱,甚至偶有抱怨,但现在想来,外公用善良的心面对生活的种种,又何尝不是生存的智慧?所幸,他老人家的教诲终于在我的心头留下印记,自己的宽容和心软也都是在他的影响下形成的。
每次午夜梦醒,总是泪眼蒙蒙,甚至幻想着外公的存在。出殡的记录带在书柜也安静地躺了三年,每次拿起来却又颤抖着把它放下。直到现在我仍没有勇气看您的音容笑貌,没有办法再次触及当时的出殡场景,因为我知道,自己丢失了生命中的一环,在多么重要的一个场合中缺席,当年怀孕七月的我虽然可以用保护孩子作为借口,但我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好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不配做您的好外甥。
彼岸的世界里,有外婆继续与您相伴。愿一切安好。仅以此文献给我的好外公——李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