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不言雪 作者:李小娟 时间:2014-01-15 次数:203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这个冬天,温柔的近乎矫情了。过了圣诞,又过了新年,眼看着到了年关,还没有嗅到一点雪的气息。甚至连风也没有。只有太阳勤得非常,所以日日晴空朗朗。空气中也没有往年的冷冽刺骨的冰针芒刺,只一味地温柔,彻底的温柔。仿佛这个冬天,它也去冬眠了。
  没有雪的冬天,怎能算得上是冬天呢?就像春天没有花,秋天没有果,吊足了人的胃口,也生生扼杀了人的期待。
  但这样的日子似乎过得更快,无知无觉,直线延伸,就像拨慢了时钟故作坦然,自欺欺人之后刹那的猛醒,让人崩溃的羞与悔。这样的流光,无情更无形,真真成了一把双刃利剑。
  日日驱车穿行于那几条半旧的乡村公路,沿路密匝成行的杨柳是我眼前不变的风景。这个冬天,没有雪水的滋润,这些杨柳倒越发显得威挺峭拔。这乡村野外的树,是最本真的树,自由生长,或参天高耸,或旁逸左右,各有风姿,绝不雷同。这世间最遒劲,骨感的精灵,用赤裸来应对寒冬,执着到死,死亦不倒,从不计时年。冷酷到底,无言的悲壮。
  如果人也能这般,该有多好!总是在熙熙攘攘,纷纷扰扰中,耗尽心力,去追,去赶,去争,去夺,假面、伪善,买醉、强欢……不是丢了自己,就是落得寂寞伤感空悲切。这血肉皮囊,终究不敌那木石心肠,尘埃草芥终究经不起反复无尽的起落和更迭。
  没有那样的胸襟,就休想傲立不倒,如那水生藻草,再多繁茂也柔弱不堪,也在时刻地飘摇。
  逃不脱的伤感,便任他伤感。路旁那密匝的杨柳后,不知何时又添了一方新冢。飞速闪过的花红柳绿在一瞬间封锁了视线。不过是人造的纸花圈,不过是素不相识的已亡人,不过是司空见惯的生死轮回。可是,泪意却无端地袭来,脑海中浮现的,是病床上的亲人,形销骨立,疼痛难眠;内心是无望的期待,是无奈无力的呼喊和哭泣。
  不是至亲,胜似至亲。撇开血缘,他还是多么好的一个人。那么亲切随和,勤勤恳恳,有求必应……更重要的是,多少年来,从没有什么事让他生气过,从没有什么事让他绝望过,更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就在前天,我打电话过去,听筒中的声音都是安慰而快乐的:“我感觉好多了!”
  这个冬天,它可以不冷,它可以不下雪,但它不会遗忘时间的使命,它还是要带走它想要的东西。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它会成为某些人的刻骨和永恒,深深烙上这个冬天最清晰的印。
  就像流水带走落花,多么自然平常的事。而每一个花落处,谁听得见伤心哀泣!一切都会过去的。落花残红满地都是,花期如此,何须强求?一切都会过去的,岁月能带来的,它也自然是能够带走的。哀伤,悲戚总会过去,永恒不过是个一戳就穿的谎。
  这个冬天轻轻悄悄走了一大半,不管雪花会不会来,相信春还是会如期而至。哪一个娇娃做了娘,哪一户人家添了丁,谁大了,谁老了……细想想,这些不都在情理之中么?何须意外?何须意外!飞得再高再远也逃不脱时间的掌心,不是宿命的宿命。
  唯有珍惜,过好每一天。
  不再期待雪,无雪的冬天也还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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