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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霖
我生来觉多,年轻时候,一天能有将近半天在睡觉,上学总是踩着铃声进教室。作为山西人,午觉更是不可或缺,否则一下午哈欠连连,脑子不清醒,学习、工作效率不高。
小时候,每到夏天班主任总强调睡午觉,不允许早到校,甚至动用家长监督,我们上学那年代,家庭作业都不兴家长监督、检查、签字,可想而知午觉的重要性。但是就有同学不午觉,逃过家长的监督,冒着被老师和家长批评的危险,偷偷溜到学校,我就纳了闷了,还有比睡觉更幸福的事吗?
午睡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都说年龄大了觉就少了,可是我的午觉与过去相比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甚至午饭后连碗都来不及放,眼皮就垂下来了。就这样,星期六、日还得补觉,中午睡下,一觉能睡到天黑,起来吃点饭,还能接着睡。
我记得小时候对门的林儿奶奶总说我“不对的了”,意思是小小年纪经常睡得昏天黑地的,有点不正常,母亲解释说“对的呢,就那样”。而我自己感觉,哪里是睡得昏天黑地,分明是睡得神清气爽,只有如此连轴睡,才能精神好,身体好,一切正常。
上大学时,我总坐夜车,那年代的绿皮车,太原到北京,咣地咣当足足一晚上的时间才能到,我一会儿爬小桌板上睡,一会儿倚靠背上睡,想睡又睡不踏实,一晚上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我向来是用一场好觉来结束一天,如果哪天没好好睡觉,总感觉这一天就没过完,所以乘火车后的好几天,我都会被一个问题困扰着——那天去哪了呢?
年轻时候,我的觉总是睡不够,而且睡得香,一场好觉胜过一场盛宴。直到2007年底,母亲突然离世,虽然在外面我表现得一切正常,可是私下里,有半年的时间,我中午一躺下,母亲和去世很多年的祖母就都“来”了,这里我用了“来”,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因为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看见她们就在我眼前,可是我又清楚地知道她们跟我不一样,她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们倏忽而至,不说一句话,也不做任何事,只是静静地在我眼前,然后突然又不见了,我一身一身地出冷汗,每次浑身都能湿透,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一个人中午在床上睡,只好躺着看电视,不敢闭眼,硬熬。后来总算好起来了。
2017—2018年之际,我的颈椎出了问题,那真是无处安放的颈椎,怎么也不舒服,睡也睡不好,做了几次小针刀,终于好些了,但是还是有影响,坐着看书不舒服,用电脑不舒服,颈椎一不舒服就影响睡眠,只好减少看书和用电脑的时间,可是心里又不甘从此沦落为广场舞大妈,于是好一阵坏一阵,反反复复。
2021年元旦假期后第一天上班,毫无征兆地突发急性阑尾炎,一晚上折腾,躺着难受,爬着难受,侧卧也难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眼睛睁不开,却又睡不着,我感觉我快要死了,那是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个夜晚,是那种毫不可控、在等死又死不了、有一半绝望又有一半欲望的漫长,还好我自幼睡觉的本领强,终于疼痛还是败给了睡眠,后半夜我睡着了。早上醒来,阑尾不疼了,我说我又活了,生命居然可以这么顽强。
现在经常听人说睡眠不好,我也是纳闷,究竟是什么影响了人们的睡眠,我总结自己的经历,一个是悲伤、焦虑、忧郁,一个是身体状况不好,总而言之,是精神和身体两方面的原因。
该睡睡不着或者想睡睡不着是个问题,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该睡或者不想睡但是睡着了,是什么问题。举个例子,刚上班那会儿,精力旺盛,我一个理科生,竟然想考注册会计师,于是报了网课,《会计》还好,《税法》也还好,能听得懂,学得也有劲,《财务成本管理》就不好了,一个专业名词的概念表述,老师说那语言美得像散文诗一样,我记得很清楚那是老师的原话,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了那句话的艰涩难懂,我怎么也读不懂,听课也听不懂,于是便睡着了,等醒来,一堂课早结束了。然后重播,我发现我上次只听了三、五分钟就睡着了,并且不是听着听着睡着了,而是一下就睡着了。还有更关键的是听课前我刚刚睡了一场好觉,那真是神清气爽的去听课,结果几分钟就睡着了,而且睡得醒不了,更可气的是重播我又在那个名词那儿睡着了,依然是一堂课结束我才醒来。后来考试的结果,《税法》过了,《会计》56分,然后别的就没有然后了,天哪,那对我来说真的是天书,我一碰就睡着了,谁来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问题。
3月21日,是世界睡眠日,今年的主题是“健康睡眠,优先之选。”旨在呼吁全球关注睡眠健康。如今好像越来越多的人睡眠质量不高,而且睡眠问题越来越年轻化,我除了上面说的那几个特殊时期,其它时候睡眠还好。我认为适当运动很重要,让身体有适度的劳累感。外出旅游是我提高睡眠质量的好办法,身体在运动,眼里有好风景,心情愉悦,晚上保准睡得好。我感觉睡眠质量最好的是在兰州和银川,除了上面说的那几点,还有一点是夏天比太原凉快,晚上一秒入睡,每天醒来就八点多了,人特别精神,真的是满血复活的那种。
再一个是找一点正能量的事做,除了能去班味,还能给生活增加一点点广度。读书、写作、或者参观博物馆都是我星期天常做的事。今年还喜欢上了坐公交去博物馆,逛到清场才出来,路上的时间还可以听书,每次都有新收获,带着满足和喜悦入睡,很快就睡着了。
我还有个秘诀是听书,躺床上点开喜马拉雅,随便听点什么,定十分钟,前提是听的时候,不要思考,不要启动耳朵之外的别的器官,讲什么就听什么,用不了几分钟就睡着了。我把听书叫作我的睡眠神器,不妨你也听听,真的很灵的。
其实昨天晚上就想写了,但是太晚了,想想熬夜写一篇叫人好好睡觉的文章好像有点不太对头,于是今天早起写了一半,上午、下午各参观了一个博物馆,晚上接着写完。
末了,再说一句,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运动,最后为了好好睡觉。
诸位,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