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志勇
我写的《怀念刘耀邦大夫》一文登载于《清徐报导》,小区旁边马爱国中医诊所的马大夫看过后,就与我聊起刘大夫。
我给马大夫介绍,致残后的刘大夫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中医上,白天组织社员参加生产劳动,晚上点灯苦读医书,不懂之处请教本族刘登州先生。刘登州先生曾参加过民国时期山西督军兼省长阎锡山组织成立的山西省中医改进研究会,在省中医界算是有一定的影响。
明朝武术家王宗岳在其著作《十三势行功歌诀》中讲过“入门引路须口授,功夫无息法自修”,就是说要想练武术,学真功夫,开始的时候必须经过师傅的指导,入门后就在于自己去下功夫练了。同样可以用于初入门学中医的人。刘登州先生可以说是刘大夫的启蒙老师。
我告诉马大夫刘耀邦大夫从医时的一个病案。刘大夫学医有一定基础后就开始接手病人,慢慢的治病的范围由本族、本村,扩展到周边村庄。人们常常是带着试试看的心理,抱着怀疑的态度而来,结果是服药就见效,很快就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上世纪60年代末,初出茅庐的刘大夫被某村人请去,治了一例缩骨痨病人。进得门来见一位20多岁的妇女由于时瘟留邪日久,形容憔悴,面色黢黑,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半坐半卧在炕上。家里人四处求医,请过不少大夫,已经到了不再求医治疗的地步了,刘大夫经过一番诊断,说能治,病家如同黑暗中见到了光明,阴雨天盼来了太阳,但刘大夫心里真的是没有底气,当时有所耳闻的名医都看过,也没有治好,咱这水平,不敢接手,怕惹麻烦,想借故避开走人,架不住病人家属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只好开药。抓回药来嘱咐家属顿服,就是煎好药后,药锅不离火,病人只要是能喝就喝。连吃饭都困难的病人,就这样三口五口,十来八口的喝药。人命关天,这边一夜没睡个好觉的刘大夫,第二天怀着忐忑不安之心,专门去村里,先打听村里有没有人去世,再观察病家门上贴得还是过年的大红春联,遂大放宽心,进入病人家中,看到该病人经过一天一夜的服药,前胸口心窝汗出如油,黏稠的可以拔出丝来。看来药病相投,疗效不错,又经调整方剂继续治疗,直至痊愈,该妇女康复后还生了两个小孩。刘登州老先生得知后对刘大夫说“遇到这种病我也治不了,还是你可以”。这例病案更坚定了刚30岁出头的刘大夫走上从医之路的信心。机缘巧合,由游医,被杨房附近的西营村请为坐堂医生,后调入清徐县城关公社卫生院(清源镇卫生院的前身),退休后原单位返聘,又被益康大药房聘请多年。
马大夫听后若有所思地讲起了自己从医的经历,曾经有一个类似的病案。上世纪90年代初在南社村卫生所工作时,有年夏天的上午,荣姓村民抱着4岁多点的小女孩来到卫生所,进得院门来就听见病人嗓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哮鸣声,进的屋来女孩躺在病床上呼吸困难,张口抬肩,鼻翼扇动,喘息不能平卧。一看就是重症肺炎,赶紧告诉病人家属,快上医院吧,医院的条件好,设施齐全。但家属却说,医院是不去了,就得你给治疗呢,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手上搓着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头,嘴里说着我家里没有钱,去不起医院,就是让你看了病,药钱也得先赊下,等麦子收割后卖了才能给你。这事情,推是推不了,看是有些棘手,只好对证开出二剂麻杏石甘汤合千金苇茎汤,嘱咐病人家属,喝上药能见轻就继续治疗,不见轻就得上医院。等到睡觉前也不见一点动静,医者仁心,心里直犯嘀咕,到底病人服药后是甚情况?还是不歇心,晚上快11点了骑上自行车直奔病家。到得院外,看院里漆黑一片,屋里已经熄灯,隔着篱笆墙细听静悄悄的,更没有喘息声音,看来病情得到控制了,回家睡觉走吧。第二天又不见什么动静,第三天荣姓村民领着孩子来就诊,说是服药后好多了,于是马大夫又作了进一步的诊断,再继续治疗,服了10多服药,就这样一个30多岁的年轻中医治好了小女孩的急性肺炎。
医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科学,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必须以解除病人痛苦为目标和使命,中医治疑难杂症疗效显著,已是不争的事实。中医治急病的快捷程度,如覆杯而愈也不是神话。中医可不是慢郎中,只要对症下药,就效如桴鼓。“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这是医圣张仲景在《伤寒论》中提出的辨证论治原则,强调通过观察病人的脉象和症状来了解疾病的本质,从而采取相应的治疗方法。它体现了中医辨证施治的核心思想,即根据病人的具体症状和体征来制定治疗方案,强调个体化治疗。中华医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中医发展史上诸多医学大家更是以经方治病,药方不大,药味不多,药价便宜,往往药到病除,这就是中医这一瑰宝千百年来植根于民族之林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