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民
陶逢春说:“是呀,为什么许多伟人的表情是严肃而忧郁的呢?我就有这样的体验,即便是成功,也是被局限在距离理想很远的现实中,不得不为理想而奋斗,为现实而落泪。社会用高尚的情操来培养和熏陶人,给他以美的追求和善的向往,却给他以肮脏的现实,该如何说呢?
刚踏进公社的大门时,我是多么敬仰我的那些上级,他们勤勤恳恳地工作,经常说些对人有教育意义的话,我把这些话奉为经典,身体力行。我觉得他们不同于一般人,是有思想有道德懂情理为人师表的人。可接触一多,我发现其中有一些个别人和普通人一样,而更多一层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但我把这些仍看作是情理之中的事,并不涉及他们的人格。后来,我又发现一些打击陷害的卑劣行为,一些男女之间的勾当,我才从人格上看待这些问题。虽然是极个别人的问题,但对我的刺激太大了,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
我对现实太失望了,甚至觉得精神空虚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安慰我的就是她了。可也就是她,这时也发生了变化,有点心不在焉,逐渐忽冷忽热,搞得我昏头胀脑,仿佛精神也有点失常。后来,她变得冷若冰霜,甚至拒绝和我说话,我绝望透了,你们很难想象,我曾有过自杀的念头。”
陶逢春长出一口气,双手端起茶缸子,眼望着石桌,用一个拇指来回抚摸茶缸盖,久久不说一句话。
我说:“感情的事,也不是勉强的,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分手为好。”
小敔瞪了我一眼说:“这种态度缺乏男子汉的气魄,怎能糊里糊涂就分手呢?如不搞清楚,谁能咽下这口气?”
陶逢春苦笑一声说:“搞清也好,搞不清也好,那由不得人,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公社广播站还是在外院的西南房?那东南房呢?”“是公社气象站,住着两个女气象员。”“可我在的时候,是由文教组占着。”
“文教组已搬到里院的上东房了。”
陶逢春又喝几口水,说:“那一年冬天征兵,办公室设在外院东南房的文教组,因武装部长病了,就指派我协助征兵。带兵的有两个人,一个连长,一个文书,都很好相处。那时,女青年找对象的标准是一军二干三工人,死也不嫁受苦人;所以,许多人为参军拉关系,经常有人请我们喝酒。一来二往,两个带兵的就和我无话不谈起来,没人请的时候,我们就自己掏钱在文教组打拼伙。
有一天晚上,下着小雪,我们三个又喝起来。喝着喝着,这两个家伙竟谈起我的倒运事,也不知是哪个没把门的乱传风。我当然是矢口否认。连长微微一笑说,不用人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俩个在一起时的态度就很不正常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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