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民
仿佛多年以后，我正在城里繁华大街上转游，忽听身后汽车喇叭响，赶紧让路，一辆叫不来名的进口轿车停到我面前，下来一位大腹便便西装革履架着高级水晶墨镜的老板，正是由瘦高个变成大胖子的山娃子，一把拉住我，连声叫老主任，硬把我拖上车，非要到政府门前的饭店吃饭。
政府门前的饭店叫“桃花野趣”。
说来也怪，政府机关面对的不是食品街，就是大饭店，人说奸商奸商，而商人如此经营，也是用心良苦。
一进旋转门，对面一大屏风，上面是仿明代大画家华安的一幅山水画，并题有残唐大诗人杜樵的诗：“穷通否泰乱纷纷，
世上痴人欲断魂，
借问仙苑何处有？
山童遥指桃花村。”
一位漂亮美眉笑逐颜开，把我们引进那富丽堂皇的包间，几位服务小姐立刻跟进来，端茶递水，十分热情，而且和山娃子很熟悉。接着，生猛海鲜稀奇山珍古怪禽兽摆了满满一桌，“乓”的一声，开了一瓶法国白兰地；山娃子还叫了一名描眉画眼奇装异服坦胸露腹快到山穷水尽的小姐陪酒。
我如坐针毡手足无措，山娃子反显得风度翩翩气派不凡，他听我说喝不惯洋酒，又要了一听高级饮料，可我仍觉得喝的不对味，吃的也不对味，只好将就着。连司机共四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聊，我才知道，山娃子承包了一家大型企业，经营得很不错。他如今是人民代表，还有劳动模范、青年企业家的头衔，风光得很，资产有好几百万。
几杯酒下肚，山娃子忽然心血来潮，让小姐拿来一个小酒杯，斟满洋酒让我喝，我说真的不行，他从包里抽出两张百元的票子，往桌上一甩，对小姐说：“你只要让他喝了，这两张就全归你。”
那小姐一手端着杯子，坐到我腿上，一手搂住我的脖子，奶声奶气央求我喝，我从没和异性这么接触过，急得赶紧说：“快……快放手，我喝就是了。”
看我酸眉酸眼地喝完，山娃子身体往后一靠，一只手用拇指勾在裤带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轻击桌子一下说：“他妈的，现在有的人明老婆暗老婆，二奶三奶一大串，说什么上午顶着盅子转，下午围着色子转，晚上抱着裙子转，床上排着垫子转。而老主任还是这样，毛泽东教育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真叫人感慨万千。”端起酒杯一口栽了。
小姐过来斟酒，他顺手在小姐屁股上拧一下说：“便宜你了，拿去吧。一会儿再和你算账。”
小姐拿起票子，掖在她虽有若无的裤衩内，亲了山娃子脸上一下说：“谢谢老板。”
山娃子朝我凑过身子说：“我能混成这样，多亏老主任和敔大姐的栽培。我是一个不忘本的人，吃饭后，咱们去娱乐城转一转，只要看得上哪个小姐，我出钱给你包下。说实在的，多了不行，三五万我还付得起，也算我对老主任的报答。”
说完，又栽了一杯。
小姐马上又斟满，山娃子趁势搂住肉麻起来。
关于歌舞厅，早已被取缔，后又准许设立，也没什么可讨论的，反正歌一回，舞一回，也不妨碍什么。可我心里总觉得不理解，为什么呢？
（未完待续）
长篇小说连载
133
清徐融媒网首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