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民
小敔笑了说:“确实如此。有多少风花雪月,只恐怕,空付与春夏秋冬日日夜夜,锅碗瓢盆庸庸俗俗,闲言碎语郁郁闷闷。可你想的那么高远,完全出人意外,让人赤着脚也追不上。”
我也笑了说:“人生中想不到的事太多了。谁会想到,堂堂市文化局长的女儿,会在这穷山沟里和农民一起艰苦奋斗呢?只是太委屈你了。”
小敔笑了一下说:“你也是个顾情不顾理的人。我虽生在城里,是局长的女儿,难道和这里的姑娘不一样?不是父母生的,不是人身肉长的?我接受教育锻炼都觉委屈,那一辈子生活在农村的姑娘该如何讲呢?过去,我读‘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不过嘴里念念而已,现在我才懂得它的真正含义。当然,农村生活比城里要苦得多,可农民那种吃苦耐劳默默耕作的精神也真叫我感动。我懂得了不仅要尊重农民,而且要尽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早日实现农业现代化。所以,城里的学生都应该到农村锻炼锻炼,否则,养尊处优,都成了八旗纨绔。”
说到这里,小敔笑了笑又说:“如果没有王熙凤的精打细算,没有庄园农奴的辛勤劳动,没有皇家的俸禄和封赠,大观园的红男绿女凭什么写诗作画谈情说爱呢?而且,皇家的俸禄和封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我记得林黛玉替贾宝玉作的诗里有两句是‘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实际上,正因为有人耕织忙,所以大家才无饥馁,岂可因无饥馁,就不须耕织忙?贵族小姐如此认识,虽不能说愚蠢,也很幼稚可笑。”
我本想安慰她,反而让她讲了一节政治课。
我在公社里接触过不少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大多是职工子弟,局长的女儿是如此认识的,他们是如何想的呢?
轰轰烈烈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是从提倡号召开始,发展到制度化的强制执行,最后以知青大返城结束。我县从六十年代到一九七二年底,共有1899 名知青插队,而一九七三年一年中插队的知青就达4740 人,截至一九八零年,总数累计15934 人,占全县人口的百分之七,国家拨给知青的专用款近六十万元。最后,长期落户的5 人,考入学校的782 人,参军的738 人,除死亡和判刑者外,其余全都返回城里。这场运动可谓声势浩大,其功过是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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