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民
我把笔往口袋里一插,装作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慢腾腾地出了办公室,一下子蹦起来,三两下就跑到街上,却不见小敔,正要转身,背上被人捶了一拳,回头一看,是小敔。“有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小敔朝院子里望了望,回头笑着对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你说。”“今天是四月二十号,我们进驻桃花峪快满一个月了。”“还有呢?”“对,今天是谷雨。”“还有呢?”“还有什么呢?”“你怎么这么笨呢?今天是农历三月三,我想到山上玩玩,风景一定很美,你去不去?”“唔,三月三,古来为上巳日,是游春玩耍的日子,我怎么不去?”我俩就朝鸳鸯峰上爬去,那是村右一座较高的双顶山峰。
费了好大的劲,总算爬到半山腰上,往下一看,嗬!高矮大小不同的树木,一张张大网似的葡萄架,一丛一丛的灌木,一片一片的小草,都用绿色的笑容仰望着蓝天白云,沐浴着阳光和风。经过漫长而荒凉的冬季,也经过短暂而绚丽的花季,那漫山遍野的嫩绿一派生意盎然,绿色是生命的标志,爱情是生命的色彩,那鲜嫩的绿色虽没有掩盖了一切,但她的亮丽,却把生命顽强的勃勃生机传给每一个赞赏她的人,让人心里充满对生活的希望,产生无数对美好未来的幻想。
面对这绮丽山野风光,我神摇意荡激情如潮,想起前几天写的诗,就摇头晃脑地念起来:“不仰巫山不慕湘,梦锁桃源日久长,眉头心头藏何事?恐负春色对艳芳。”
回过头来望着小敔,她看我一眼,脸红了,避开我的眼光,对着山下,用她银铃般的歌喉,轻轻地唱起《彩霞曲》来:“地上的桃花如彩霞,天上的彩霞似桃花,彩霞彩霞笑颜开,就像那心中的花儿美,纯真的友谊,就是那心中的花,心中的花儿似霞彩。啊,年轻的朋友莫等待,用你的热忱和汗水,把幸福的花儿勤灌溉。”
清风把百灵鸟的歌声送上蓝天,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桃花灿烂盛开的景象,我的心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陶醉了,飘飘荡荡不知该向何方。小敔的脸上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水灵灵的眼睛,凝视着远方,呵,这深不可测的迷潭,究竟是为什么这样诱人呢?
多么感谢这双眼,把我带进一个迷幻的世界里,尽管我晕头转向扑朔迷离,仍心甘情愿地沉缅在这迷幻的世界里,努力去破译一个又一个神奇的谜。
小敔停止了唱歌,回过头来,发现我还在目不转睛地看她,脸更红了,扳住身边的一棵桃树枝,遮住她的脸,笑着问我:“看什么?”
我脸一热,本想说句俏皮话,又张不开口,就扭头朝山下望去。但小敔扳着桃树枝的样子,却使我想起唐代风流诗人崔护和小家碧玉叶蓁儿的事来,如今小敔面若桃花的脸庞,在嫩绿色桃叶的映衬下,更胜过叶蓁儿不知多少倍,怎能不使我动情?当我回过头来,她那春水一样的眼睛还在看着我,我胆子忽然大起来,就笑了说:“看着你,我想起几句唐诗来。”
把崔护题诗后两句改了念道:“桃花不知何处去,人面依旧笑春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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