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歌儿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间,娅薇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每逢老友见面,都会情不自禁的提起娅薇,凡此间大家都会眼圈儿泛红。尤其是我的妻子,她和娅薇从小朋友相伴一路走来,可称得上是毕生的知己。
我与娅薇相识比较晚,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她爱人毕业分配到我们单位,我俩住在同一座单身楼,楼上楼下,渐渐熟悉了起来。食堂吃饭闲聊,方知他未婚妻是我的同乡,随后见到娅薇。自报家门后,她说和我家里大大小小都很熟悉,唯独不认识我。
也难怪,我出生那年,父亲就被划为右派,下放到学校接受改造,母亲为避免单位冷眼,将出生仅28天的我,寄奶到一农妇家,托付给乡下的爷爷奶奶照顾,这一照顾就是14年。直到读初中时我才回到父母身边,然而,屡屡被冷落苛待,最终为逃避这种冷遇而放弃学业,到农村插队当了知青。家庭对于我,至多算个过客。娅薇了解到我的处境后,十分同情关照我,并把她最要好的朋友,介绍给我谈对象。为了促成我们俩,她一肩挑两头斡旋撮合,直到谈婚论嫁。面对我若即若离的家庭背景,父母拒不为我举办婚礼,几经协商无果。当时我兼机关青年团的工作,直属机关党委管组织的老张同志,是一位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党员,因实在看不下去,便一边为我筹办婚礼,一边准备亲自登门做我父母的工作。此时还是娅薇同志,她护驾年过半百的老张同志,乘公交车颠簸一个多小时,到我家里做我父母的工作。她们苦口婆心操办我人生大事,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她们胜过了父母与手足,从而为我奠定了终身的幸福。如今回想起勇于担当的娅薇,她善解人意的品行,古道热肠的人格魅力,常常使我心潮起伏,辗转难眠。
在她病重期间和逝世后,当我把她那些感人的故事讲给她的发小听时,她们说:早在读小学时,班里有位女生崴了脚,不能到校,她就每天背着同学上学,坚持不懈直至痊愈。如此说来,她那乐善好施、见义勇为的品德,是打小儿就有的修养,日益历练成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崇高境界。
在她生病后,为她焦急不安的大学同学说:他们属于理工科,班上男生居多,女同学稀少。在那个吃供应粮的年代,女同学粮票刚够温饱,男生活泼爱动,成天打球跑步体能消耗大,口粮大都有缺口,此事被细心的娅薇同学发现,她便默默地省吃俭用,挤兑出自己的馒头送给男生。同学含着眼泪说:大学四年里,哪位男生没有吃过娅薇的馒头。她那侠骨柔肠,玉汝于成的博大胸襟,从桩桩件件平凡的小事中,彰显出了闪光的灵魂。用她中学班主任的话说:娅薇是我教师生涯中,教过品德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她那厚道的人品,让所有与之共事的人敬仰不已。
娅薇啊,娅薇!您留下一幅微笑的遗像,静静地走了!真可谓“捧着一颗心来,不带走半根草去。”亲戚朋友们、同学同事们、与您相识、相处的素交们,望着您远去的背影,泪眼婆娑,声声叹息。一年多来,您那和颜悦色的样子,轻声慢语淳朴温柔,不住地在我们的脑海中回放,也无数次在我们失眠间、睡梦中闪现。但愿来生能与您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