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民
小敔皱起眉头说:“那,那我们是白忙乎了?”
老马笑了说:“怎么会是白忙乎呢?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个过程的,当前的形势虽不容过分乐观,但我们已开了很好的头,下一步也就有了基本的眉目,因为主动权已握在我们手中。”
老马的估计很正确,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突发性事件。
吃过早饭,我坐在村民家里闲聊,忽听的街上吵吵嚷嚷像开了锅,赶紧跑出去。
只见村中大槐树下围满人,一个妇女正抱着一个小孩子哭泣。一打听,才知那小孩是世仁的侄孙,叫晓盛,是运昌从地里背回来的。据运昌说,他从地里回来,在村后断崖下看见晓盛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一动也不动,可能是从断崖上掉下来的,就急忙背回来。世仁正手忙脚乱地指挥人们绑担架,准备往医院送。
有人问运昌碰到晓盛时,跟前是否还有人,运昌说就他一个人,没有旁人。不知谁说了一句,看来问题不可能这么简单。运昌一听,气呼呼地说:“有什么复杂的,难道是我把他推下来的?”
世仁说:“不要胡说八道,虽然大人之间有意见,运昌也不可能如此做事。”
有人小声说,前几天运昌还说,非出出恶气不可,谁能说得准呢?
晓盛妈一听,扑过去抱住运昌的腿,又哭又叫:“断子绝孙的运昌,还俺娃娃的命来。”
山娃子等几个年轻人,眉毛一竖,挽起袖子准备上手。另外几个年轻人,手持铁锹锄耙等农具,横眉立目,杀气腾腾,也准备动武。
这时,陶步明从人群里走出来,把晓盛妈拉起来,大声问运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大家交待清楚,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来负!”
运昌眼也红了,破口大骂:“陶步明,放你妈的狗屁,你把老子看成甚人了?”
有人喊道:“不准历史反革命嚣张!”
陶步明也破口大骂起来:“我操你资本主义的十八辈祖宗,谁是历史反革命?”
又有人喊道:“你打死革命烈士,就是历史反革命!”
烈属大娘也在街上,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有准备帮腔张势助威的,乱哄哄的挤过来拥过去,世仁、世清等村干部,劝这个,拉那个,顾拢不过来,我也帮着往开拉,这才发现小敔也在人群里,那么单薄的身子,反而让我多担一把心。
正乱成一锅粥,忽听远处有人吼叫:“操你妈的,老子也不活啦!”只见一个人提着铁锹从村外飞跑过来,原来是晓盛的父亲——纪昌跑着拼命来了。
有的小孩吓得哭起来,有的人跑回家把院门关了,剩下的握紧手中的农具,一个个咬牙切齿,随时准备出手。人群中也不知谁高声喊到:“来吧,日你祖宗的,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谁打死谁也算!”
我紧张的头发都站起来了,一看小敔的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白,三脚两步跑到她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小敔受了误伤。
眼看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发生了。
猛听的炸雷似的一声:“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只见老马铁青着脸,手提一把铁锹,象从天上突然掉下来,冲到人们中间,人群“哗啦啦”一下都闪开,只有几个楞头青还在原地站着,老马指着他们的鼻子吼道:“你,你,还有你,动一动,动一动!看我不一锹把你分成两瓣,戴一顶反革命的帽子去见阎王,我就不算咱满山红公社的党委书记!”
那几个人赶紧躲到人们背后。
晓盛的妈也发了楞,看看周围,突然跑过去跪在地上抱起晓盛,一边拍打,一边嘶声哭喊:“儿啦,儿啦,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吧!”
纪昌拄着锹,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如何是好。
老马走过去,蹲下把手放在晓盛的鼻孔上试了试,站起来对世仁说:“世仁,你怎么一点气也沉不住?嗯?孩子死活不知,不赶紧送医院抢救,吵闹什么呢?大家都不要激动,有冷了的饭,没冷了的事,一切有我负责!”
世仁大骂他侄子和手下的人:“你们都晕了头啦!还不给老子抬上人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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