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书出版了,书名叫《古村杨房·醯头醋口》,写的是杨房村的风土人情、历史人物传说故事和晋言居老醋坊的神奇由来及历史。
各位千万别以为我哥是高材生,其实他学习不好,很早就辍学了,我甚至没有他上学的印象,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却深刻地印着一个画面:他吃饭的时候,总是左手拿书,眼睛盯在书上,右手拿筷子胡乱往嘴里扒拉。他对书也没有什么要求,眼前有什么便看什么,没有书报纸也算,假若几天里眼前只有那么一张报纸,他就好几顿饭翻来覆去看同一张报纸,正文全看完了,就看中缝的征婚广告、寻人、寻物启事。总之,眼睛不看着字,似乎饭就吃不下去,而且是天天如此,顿顿如此。
不过,他也不是只在吃饭的时候才看书,其它时间也看,我上初中时,经常见他屋里有梁羽生和金庸的小说,趁他不在时,我还偷着看过。后来他看绘画方面的书,直到现在依然看。他画画的时候也听书,听春秋战国的故事,至于还看或听别的什么书,我也不知道了。
听哥哥说他书里的故事大部分是听村里的耄耋老人讲的,他也查资料,做考证,然后加工整理,组织语言,最后就成了书。令我惊讶的是他写作的速度很快,有一次,我见他早两日还在为某个人物的细节四处讨教,可是不多时日,故事竟成型了。他平时还有其它的活要干,究竟什么时间写作呢?不得而知。更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全程用手机编辑,9万余字,电脑操作不算个事,而手机操作我以为还算个不小的工程,可哥哥说手机操作方便,站着、躺着都可以。唉,真有他的。
其实写作不是哥哥的主业,他的主业是画画,主攻工笔画,作品内容涉及老陈醋生产工艺、山西美食、清徐非物质文化遗产、农耕文化等方面。他的画一方面用我们门外汉的话说是“耐看”——构图疏密有间,色彩浓淡相宜,线条细腻流畅;另一方面是有故事、有情节,看画就跟读故事一样,能大体理清来龙去脉,不像有些画家的作品,看半天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有时候,他也搞室外大型墙景设计,主要作品有兴县八路军博物馆晋绥地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景柱,石楼县红军东征大型景墙,吕梁地区历史风土人物大型景墙等。每次和同事下乡路过我们村时,我总会指着村里墙壁上的画告诉同伴们说,那都是我哥创作的,引得同伴们一阵啧啧赞叹。
除了绘画,哥哥的另一主业是烫画葫芦,经过多年的实践摸索和学习交流,从葫芦种植、管理、异形栽培,到采摘、保存、刮皮、打磨,每道工序他都有自己独到的心得和经验。而真正的创作则体现在打底图和烫画环节,葫芦不同于工业品,没有标准的形态和尺寸,因而每制作一个葫芦都是一次创作,哥哥总是最大限度地体现每个葫芦的特点并掩盖其瑕疵,令每个葫芦都展现出最好的状态。从业十几年来,他亲手制作的烫画葫芦达2万余个,不论是抚髯读春秋的关老爷,还是慈眉善目的寿星,亦或是活泼俏皮的十二生肖,均给观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近些年哥哥又有了个新业务——收藏,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收烂货的”,主要收集上个世纪以前的生产生活用具。他只要听说哪片儿拆迁,就忙不迭地赶去收烂货,挨门挨户问寻有没有烂货卖,主家都说没有了,他还要翻箱倒柜一番,生怕遗漏了什么珍宝。脑子不好使、没有创作灵感的时候,他也会出去收烂货,那些灰尘蒙蔽的桌椅板凳、坛坛罐罐带给他的快慰和乐趣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2013年,哥哥荣获太原市第二届“太原市工艺美术大师”称号,他的作品在多地展出并被多家刊物发表,他的事迹也被多家媒体报道,他在太原、晋中一带已然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哥哥生来是有天分的,但他的成就更多地应该归功于他的努力和坚持不懈以及他的职业操守。
当然,哥哥也是有缺点的,而且缺点不少。比如他不做家务,这一点常遭嫂子唠叨,不过我倒觉得这一点可以理解——一双沾满洗碗水的手如何还能搞创作?
还有,除了他擅长的那几项,其它的他都比别人笨,看似寻常的一些小事,他就是做不好。比如顾了开车就顾不了找路,比如车停在哪儿就忘了,因此出去收烂货得留出足够的时间找车。还有他不爱打理头发,一年到头乱蓬蓬。还有……
不说别的了,还是说回哥哥的书。出书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不是一件小事,它一方面是哥哥辛勤耕耘的硕果,另一方面也得到了众人的帮助和杨房村两委班子的支持,尤其是杨房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李刚虎的鼎力支持,再一方面是那片热土悠久的历史和神奇的传说,还有我们生逢盛世,赶上了好时代,所以这本书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与大家分享这本书,希望通过我的分享,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熟识我的故乡——杨房村的故事和故事里的人,并且爱上杨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