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阴雨天,在湖边小馆刻意聊起想回祖籍王答看看,同乡白哥,次日加我微信,托人与堂兄联系,敲定星期六回去。
我出生在集义中辽西,4岁搬住县城,连续好多年,唯一二伯老家骑车给我们送来麦子、高粱、玉米、棉花、红薯。
六七岁那年回乡,三十多里,父亲骑行,我坐横梁,手抓车把,屁股压疼,腿木脚麻。途经汾河“铁板堰”歇脚,开闸奔流,涛声轰响,空气中蒸腾说不出的腥潮味道,一路深吸,弥漫好长一段。三间平房,就是印象中的王答老家宅院。
还是这三十里乡路,无须越洋跨州,何等崎岖沉重?我竟然用去大半生,走了五十年。
原房原院已不复存在,早些年村委改建置换到村北,几年前推平翻盖。临街门面房,红瓷砖大玻璃窗,入户客厅院落,宽敞整洁亮堂。侄儿侄女,各自成家,新生一代,人丁兴旺。
回家我不回,我爱晚风吹,属少年豪情;近乡情更怯,客从何处来,皆古人絮语。与大我十岁堂哥执手,相看泪目,父亲、伯伯、姑姑、大姐……自四十一年前赵家堡姑姑葬礼一别,追忆倾谈,续断续接,记忆拼图,成串连片。
樊哥白哥陪我寻根,中午有事要回,哥嫂再三留饭,走时嫂嫂费心,人手两大提月饼疤饼伴手礼。晚上侄儿发来全家联系电话。
因为那久违的亲情,一丝一毫无涉乡愁客套,真若隔山隔海,思念仍将与日俱增。而某些至亲记忆,不只在脑在心,早已浸入血脉,深达精髓,就算是化土化灰,也能扒捡分离出那部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