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幽幽的草地上,漫步着一匹白马,还有一间小屋,向远处,山丘起伏……
这,就是《独自走过的日子都有余温》这本书的封面,乍一看,一股“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气息扑面而来,而“阎连科”三个字,愣是让我对这充满深深的怀疑。也罢,总有些人,面具虽多,初心不变。
这本书,延续着作者一贯的风格,有黑暗中敲打内心的孤独之声,也有荒野中孑然独立的忧愁淡影,还有独行时的倔强与绝望,湿了眼眶……
阎连科在《那个走进洛阳的少年》里开篇这样写着,少年时,洛阳于我,不是一座城市,它是我内心的首都;中年后,北京于我,则不是首都,而是一座庞大无边的城市……是,不仅是于他,也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少年的希冀,城市是生活,首都是奔赴。
二胡,似是瞎子阿炳的专属,阎连科也写了个关于二胡的故事,讲的是村里有一个人二胡拉得极好,就连周遭四村八寨的名角儿,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后来,他被县剧团招了去。一时间,风头了得。再相见,已是十年后,曾经的二胡好手,处在一方小窗里,做着镇卫生院的划价员。谈及往事,我最不能忘的是那句“有家有口了,还拉啥二胡”,久久默然。
读到最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取名《二胡与儿子》,阎连科在最后说,现在,那个学校的学生大都能拉出三调两曲,唯我的儿子不能。学校统一组织学拉二胡的时候,我便让儿子去玩一个尽情……也许有天,我们都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吧,比如二胡。
生老病死,是所有人不愿谈也不可避的事情,阎连科在《病悟》里回忆着,我把那骨头慢慢放在面前了。面前是裸出地面的一根比碗粗的树根。我坐在那树根上,瞅着那段腐白骨。我坐在树根上,就瞅着那段腐白骨。我就坐在那根碗粗袒裸的树根上,怔怔瞅着那段腐白骨。
最终,在走向医院的路上,阎连科转了个弯儿回了家,就连病,也在当夜离奇地好了。当然,阎连科并不是劝诫大家有病不去医院,如此,就当是误了错了去了。
黄土之上,白云之下,便是我们生活的一方空间。而,属于我的那一亩三分地,便是任由我种出花儿来,生活呀!
阎连科《土地里的身影》里的父亲,大概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所有父亲的缩影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用行动诠释着劳作和土地的意义,演绎着父亲在这个世上生存的意义和担当。是啊,那些年的农民,人生中的全部苦乐,都在土地之上,都跟在土地之中。多年后的我们呢,忘掉一些事,却记住了一些故事。
读阎连科的《独自走过的日子都有余温》,时而向往,时而沉默,也突然顿悟。他用平淡的笔调,书写着那个年代里的不安,却又总是告诉你“黑夜之后是有光的”,走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我仿佛,懂得了为什么这本书的封面,如此安然而静谧。人生,经历时是哀愁,回忆时是繁华,只要心里有光,步步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