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水都注入到我们医护班联欢会中,因为这里早已成为欢乐的海洋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2019年9月14 日,79级太钢医士护士班40年同学聚会在黎城壶山举行。40载风云激荡,不变的是同桌情深,40年风雨兼程,不改的是昂扬锐气。同学们个个英姿勃发,自带高光。“我们是一个小组吃饭”——40年前的创举,一下子抚摸到最柔软的部位。在医护班这面旗帜下,只要吹响集结号就有这样的号召力,凝聚力,因为我们拥有共同的戳记:太钢医士护士班。“同窗三年,我们却处于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是追忆,叹息,还是探析,叹惜,肯定兼而有之。“鸡叫天亮,鸡不叫天也亮。”一晃就年逾花甲,把握不住的是时间的沙漏。但时光不老,情谊永驻。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真的应学会做减法。不注重你飞得高不高,在乎你飞得累不累,是否应该喘口气、歇一歇。
聚会现场,金句迭现。
翌日,乘大巴到洗耳河旅游地,不曾想,因景区正在修葺,不得进入。集结时就兴奋了的神经却丝毫不曾消减,荷尔蒙继续激增,多巴胺依然骤放。周遭雾气缥缈,景色宜人,宛若仙境,远处的山峰似行舟,如驼队,更有擎天一柱,雾霭在其腰围,脖颈,头顶缠绕嬉戏。我们几个心有灵犀,向景区方向行进。见到骑行路的指示牌,便乘兴而行,谁知竟被误导,觉得不对,问了路过的村民,果不其然。呵呵,人生的弯路,谁能幸免。
大部队仍在原处玩得风生水起,摆出妖妖娆娆的pose,不停地拍啊拍,照啊照,竟生发出乘彩云兮登碧落的豪情,裙裾飞扬,跳跃凌空。抓拍、抢镜,远远地也听得到她们爽朗的欢笑。
返航,续行。沿着标有“许由洗耳”的路灯,一路谈笑风生,步履惬意。砸一颗落下来的核桃品尝,摘几个柿子把玩,闻一闻新采摘的花椒,望一望远处泼辣的红山楂,眼耳鼻舌身意似乎都有了禅的韵味。兴之所至,借景抒情,聊起许由洗耳来:
许由高士,优游山林,听到尧欲让位于自己,感到耳朵受到了污染,因而立刻到身旁的颖水洗耳。此时此刻,巢父引牛饮水,见此情景,牵牛而返,以许由洗耳的水为污秽。于是乎颖水就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洗耳河。李白诗曰:“举觞酹巢由,洗耳何独清。”
由此,不由得想起一则关于水仙花的故事:一个英俊少年,是女神们追逐的偶像。一天口渴,发现一汪湖水,在水中,照见了自己,便对自己的容貌如痴如醉,凝神静气地欣赏,日日如是,竟至掉进湖里,溺水身亡。死后,化作一株鲜花,人们称之为水仙。山林女神来到湖边,发觉一湖淡水变成咸咸的泪水。问湖水,你为何流泪?湖水答到,为那个少年。我们总是追着他,跟在他后面,只有你能真真切切看到他英俊的面庞,山林女神说。水仙少年真的那么漂亮么?湖水问。山林女神惊讶了,更为惊讶的,是湖水慢吞吞地说,我流泪,是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我自己的美丽。
很快,我们已经到了洗耳河村,哈哈,许由洗耳的故事,还造就了同名的村名。景区在此设了路障,专人把守。旁边有干涸的河床,猜得出这就是颖水、洗耳河了。一问,把守的小女孩说,是,今年雨少,泉小,只有景区蓄有河水。现在修缮,游人免进。
返回的路上,碰上一谷堆坪村的老汉,告诉说,从我村即可绕道进入,若你们只有一二人,可直接领你们进去。多么朴实的村民,古道热肠。由此看来,世上事,事在人为。无奈大部队催促甚紧,赶路要紧。
刚过谷堆坪村,路边的石头上的文字吸引了我们的眼球,“此木为柴山山出”,一脸茫然,不明就里。太明兄一语道破,大家先是莞尔,继之哈哈捧腹。
不禁又想起另一篇故事来。圣母怀抱小耶稣,造访一座修道院,神甫们排着长队,依次表达他们的崇敬。队伍的末尾,是地位最卑微的神甫,他从没学过智慧经典,仅仅会家传的空中抛球等杂耍。轮到他的时候,其他神甫觉得他有可能亵渎修道院的形象,恨不得将其排除在外。然而,他避开谴责的目光,从兜里掏出几个橙子,抛向空中,玩起了杂耍。就在这时,小耶稣笑了,在圣母怀中鼓起掌来。于是,圣母让他抱住了小耶稣。
此木为柴山山出。平凡即神,我即上帝。“归时莫洗耳,为我洗其心。”面对此情此景,“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歌词霎时从心底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