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父辈的艺术熏陶,我从小就爱好晋剧,特别对晋剧音乐情有独钟,爱的入迷。那时,清徐晋剧团的下处就在县城内北门街的当铺院内,与我家近在咫尺,当时十来岁的我学看演员们排戏和练功。那铿锵的锣鼓声,悦耳的弦乐声,嘹亮的唢呐声和娓婉动听的唱腔吸引得我难舍难离,流连忘返。看武行演员们练刀枪把子功、翻筋斗。特别是武功演员曾保春,能在一块方砖上连翻40个筋斗。小生演员安冬梅苦练翎子功,长长的两支翎子在她头顶飞舞盘旋,勾挑弹甩,如活的一般,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精彩的戏剧艺术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扎下了根,结下了不解之缘,盼望着能考入剧团学艺,在舞台上展露风彩。在二叔的精心指导下,少年时代的我已学会弹三弦和吹唢呐。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我满怀希望等待剧团招收学员之际,却赶上三年困难时期。粮食严重短缺,供应粮标准减少,人民难顾温饱,剧团不但停止招收新学员,反而精减下放超编人口,使我报考剧团的愿望成了泡影。1963年以后,广大戏迷观众喜闻乐见的传统历史剧目被迫停止上演,《柳树坪》、《争儿记》、《李双双》等一批以阶级斗争为主题的现代戏占据了舞台。特别是在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中,全国所有的戏剧团只准演《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八个江青批准的所谓“革命样板戏”。并且只准照搬,不准走样。演员们苦练而成的传统戏中常用的翎子功、帽翅功、椅子功、穿厚底靴的台步功等底功基础和刀枪把子武打特技都用不上了。优美的三花腔、五花腔和悠扬的弦乐曲牌,唢呐曲牌也听不上了,取而代之的是长号、小号、拉杆号等一些西洋乐器也进入了晋剧舞台,七音八调,失去了晋剧四大件乐器的传统风味。演员不想演也得假装爱演,观众不待看也得假装爱看,不然就会被扣上破坏革命样板戏的帽子,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艺方针成了江青一花独放,独家争鸣的市场。但处处谨慎小心,文艺界还是难逃厄运,著名晋剧表演艺术家丁果仙、筱桂桃、刘芝兰等都是在这一时期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受尽迫害身亡的,清徐晋剧团也于1970年下半年被迫彻底解散,我想报考剧团的愿望也彻底破灭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全面改革开放,文艺界也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新纪元。文革中曾被江青四人帮打成“大毒草”的省晋剧院上演过的新编现代戏《三上桃峰》也得到彻底平反,很多受到迫害的戏剧工作者们的冤假错案得到平反,名誉得到恢复,1979年10月,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在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上提出了“要发展高尚的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为建设高度发展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做出积极贡献”。振奋人心的讲话,全国人民无不欢欣鼓舞,我县六合村、东于、徐沟、吴村等地响应邓小平的号召,承办起晋剧团或艺校,培养出一大批德才兼优的戏剧新秀。我也乘改革开放的东风,组织闲散艺人和晋剧爱好者们承办起“永乐票友班”。我们每周末下午至晚上活动,演唱的都是传统戏剧目,有《算粮》、《打金枝》、《明公断》、《忠报国》、《断桥》等很多剧目,使我过足了戏瘾,圆了我的戏剧梦。我自编自导的小晋剧《相亲》,主题大意是描述在文源路拓宽改造工程中,一户在瓶颈路段开商铺的女店主,为了支持工程建设,做通了上门相亲的亲家母的思想工作,推迟儿女的婚期,主动拆迁的感人故事,该剧参加1999年全县文艺汇演,荣获“最佳节目奖”,并受到县领导在总结大会上的表扬,我还带领本县的票友们参加了太原市“天龙杯”和“宏艺杯”票友大奖赛,取得了太原市九县区比赛最好成绩,丁俊平荣获特等奖,李丽一等奖,张继香、潘丽花等七人荣获金牌奖。乐队荣获“最佳伴奏奖”,还有“优秀组织奖”。我本人也被当选为太原市剧协理事和清徐县剧协副主席兼秘书长。
在多年的文艺活动中,我结识了许多文艺界的知名人士,耳闻目睹,得知我县是晋剧的最早发源地之一,剧界名家盖天红、天贵旦、冬元红、福义丑、山药旦丑、刘俊英等老前辈都是清徐人,还有说书红、三儿生、毛毛旦等众多名家都与清徐有关联。他们都对晋剧艺术的发展提高有过很大贡献。但都是口头流传,很少有文字记载,年长日久,恐怕就会被人们逐渐遗忘失传。为此,我从新世纪初开始,多方走访,详细调查,查阅资料,历经八年,取得可靠依据,撰写成一部二十万字的《清徐晋剧史话》书稿,填补了我县戏剧史的一项空白。该书由县政协文史委出版发行,图文并茂,深受戏迷们青睐,政协原主席杨栓保赞誉说是为清徐办了件大好事。
近年来,我又多方面收集资料,历时四年,编写成一部二十余万字,内有五百来了剧目的《晋剧剧目概览》书稿。翻阅此书,即可知晓某个剧目是发生在那个朝代,剧中主要人物及故事情节等都可一目了然,著名晋剧表演艺术家武忠老师阅稿后给予很高评价。看此书时近一步了解晋剧会有一定帮助,使戏迷朋友们更加喜爱晋剧,了解晋剧,传承晋剧,弘扬晋剧,使晋剧艺术不断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