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葡乡*情韵总第3256期 >2018-05-16编印

醋文化小说-醋葫芦
(一)
刊发日期:2018-05-16 阅读次数: 作者:、洪源生 著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序
   友人洪源生,近来对醋偏爱,在繁忙的公务之余,热心致力于有关醋知识、醋文化的研究和探索。朋友聚会时,他滴酒不沾,却以醋当酒,仔细交谈,才觉得很有道理。山西之醋在太原,他觉得作为家乡人有责任使山西醋业团结协作做大做强,有义务努力拼搏创名牌、保名牌,这就是他写该故事的初衷。
  2004年5月,该故事在太原电视台组织的“乾和祥杯”电视剧征文活动中获奖,更给他增添了信心和动力。谈及此事时,我非常高兴,纵观书海,关于醋方面的内容匮乏,作为山西人感到有些遗憾,这次以艺术手法尝试表达醋文化的事还是第一次,可以说填补了醋文化之不足和空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好事。经过他的奔波探索,艰辛努力,终见成效。当我向他表示祝贺时,他向我委托两件事,一是审订全书;二是为全书做一篇序言。我对醋文化有些了解,但是对源生友知之更深,他既有警官的威严,又有文人的儒雅。工作兢兢业业,学习勤勤恳恳,为人实实在在,热爱读书,勤于思考,特别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总是悬挂着“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以及“度、量、衡”的条幅,可以看出他对人生真谛的一些感悟。
  山西人善酿醋爱吃醋,素有“老醯儿”之称。悠悠岁月,沧桑巨变,山西老陈醋历经风雨数千年,酸香绵甜依旧,品种不断创新,素以风味独特,品质优良,色、香、味俱佳而居中华四大名醋之首,成为盛开了我国酿醋行业丛中一朵艳丽的奇葩。醋之神奇,已经不限于人们的日常饮食调味,比如吃醋、穷酸、辛酸、酸楚、酸不溜丢等词语,乃至盛其用的容器,如醋罐子,醋缸等等都已转化演变成一种文化符号,深深融入人的思想文化中,成为一种醋文化。醋被鉴为“百药之长”,它有丰富的营养成份,具有独特的药理作用。当今社会,人们生活节奏加快,保健意识增强,饮醋风气大长。这本集思想性,文学性,艺术性为一体的读物,无异为当今社会又带来了一缕清新的春风。虽然起步晚于酒文化、茶文化等方面的书,但毕竟有了良好的开端。
  这本故事虽然字数不多,但内容极其丰富,文笔简洁朴素,似乎又看到了山西“山药蛋”派的一些风貌,毫无疑问,这是醋界的一件益事,对于我国醋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值此,“醋葫芦”付梓之际,写了上面一段话,算作序。
  愿山西醋以更新、更优的品质不断拓展新的市场,为社会,为人类再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赵二湖
  赵二湖:赵树理之子,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
  
  洪源生,男,1963年12月生,太原市小店区人。曾任太原警官职业学院团委书记、办公室主任、政治处主任等职,现在山西警察学院政治部宣传处工作。社会职务,太原市作家协会会员、太原市曲艺家协会理事、太原市小店区文联副主席、山西省公安文联作家协会副主席、三晋文化研究会理事、山西省旅游文化促进会会员。工作之余,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30余万字,为山西省公安厅2006年、2009年春晚总撰稿。代表作品有2000年出版的杂文集《走出苦乐斋》、2005年出版的中篇小说《醋葫芦》、2007年的电视剧剧本《醋葫芦》,2016年创作的微电影剧本《醋缘》。小小说《流水席》、《天成》、《温室不种菜》、《礼多人也怪》、《二宝》等。歌曲《爷爷挤牛奶》、《练兵场上群英
  会》。乡村记忆系列文章。
  永和醋坊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鸡都叫了头遍,老掌柜李庆来屋里的灯还亮着。庆来瘫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已不再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叹息。女儿晋香站在他身旁,边为他捶背边安慰:“爹!不要急,不要急,振方不会有事的,咱们再找找,再想想办法,都十岁的孩子了,还能丢了!”一边说一边扭过头去悄悄抹泪。大儿子晋东,身材魁梧高大,一副古铜色的四方脸,眼睛中始终露出炯炯的光芒。他在地上走来走去,这时心里最着急,他就有振方这么一个孩子,在双留镇西头杜居林先生的私塾读书,这些年来总是按时放学回家,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找了一个晚上也不见踪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心里焦急不安,可表面上却显得异常平静,他从烟布袋里又装上一锅烟坐在凳子上抽着。晋东的妻子杨春梅平时脸就白,这时更白了,流着泪走过来说道:“晋东,你别光抽烟,倒是想个法子呀!咱儿子去了哪儿?”说罢,又呜呜哭了起来。晋东站起来,在屋中沉思了一会说:“都找了一晚上了,大家也辛苦了!这样吧,忠海,二刚,杜先生你们先回去睡,晋香你招呼咱爹睡!”随后,他安抚了庆来几句,转身又对弟弟晋水说:“晋水,走!去你屋里,咱们再谈谈,想想办法!”于是大家从庆来屋里一起出来。
  晚上的月光白白的,夜静静的,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还在眨眼。兄弟俩相跟着来到晋水的屋里,晋水不断地打着哈欠说:“哥,你说这咋办,亲戚朋友家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能去哪儿呢?”他眼睛眨了眨,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说:“是不是有人想图财害命,要挟咱们?”晋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脸严肃地问晋水:“最近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赌博,欠下了别人的银子!”晋水慌乱地回答:“没,没有!真的没有!”晋东说:“我也不希望有,只是你这几年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弄的家里人都不放心,你什么时候能改了呀!”晋水说:“我改,我改,我一定改。”晋东又说:“最近你和梁家庄的丁三炮他们又玩了吗?”晋水肯定地说:“刚才不是说了么,没有,绝对没有,不过我也奇怪这小子以前三天两头来镇上玩,这几日倒没见。听说他欠了别人的好多银子!”晋东眉头一展:“是,是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不知不觉天亮了。
  这时,他俩听到街门被人敲得当当响,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只见管家王忠海领着杜居林先生快步走来。杜先生手里拿着个纸条,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对晋东说:“掌柜的,掌柜的,振方找到了,找到了,你看这纸条!”晋东一把夺过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人在真武庙,上午拿500两银子来交换。”落款只有一个字:“丁”。晋东看罢,一下子兴奋地跌坐在院子里台阶上,长长地吁了口气:“总算找到了,找到了!”杜居林是振方的先生,学问很深,人也正直。他扶了扶挂歪了的眼镜:“我昨天回去也睡不着,今天早早起来过来一看,没想到一到街门口便见门上贴了个纸条,赶紧拿过来,谢天谢地,孩子总算找到了!找到了!”晋东一下子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丁什么?”这时晋水走过来说:“大哥,丁什么,弄不好就是丁三炮,这个狗娘养的!”晋东说:“有可能,这些人好歹毒啊,为了银子竟绑了孩子。”这时庆来、晋香、春梅他们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早已跑了过来。庆来知道后真是又喜又愁,晋香对庆来说:“爹,快拿上银子救回振方吧!”庆来边往屋里慢慢走边说:“好、好,我这就拿,我这就准备!”回到屋里他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反而不知所措。
  庆来固执保守,人很厚道,但是胆小怕事,辛辛苦苦经营祖上留下来的醋坊多年。他觉得,给吧,这么多银子,不给吧,又换不回孩子,心里矛盾极了。晋东看出了爹的心事,先说道:“春梅、晋香,孩子有了下落,也基本放心了,你们先出去吧,晋水留下,我们再商议商议!”春梅焦急地说:“晋东,快点救救孩子呀!”晋东劝说:“我比你还着急呢,先出去吧!”众人离去后,屋里只剩下了庆来、晋东和晋水,晋东轻轻关上了门说:“爹,孩子总算是找到了,这是好事,你不用愁,我看这样办……”
  县衙就在双留镇大街上,衙门不大,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威严的蹲在门口。上午,晋东先到了县衙,把孩子被绑的事告了县令胡仁礼,胡仁礼漫不经心不屑一顾地说:“这事不好办啊,是不是你们家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才绑了你家孩子,要不人家怎么能这样呢!”晋东拿出那张纸条让胡仁礼看了看,胡仁礼这才无话可说,答应派赵狗柱带几个衙役去查看。晋东从县衙出来跑步回到家,叫忠海和二刚两人各背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沉甸甸的袋子,走出街门。在门口大街上庆来拉住晋东的手叮咛:“你要多加小心,稳妥点,稳妥点!不行的话就……”庆来劝慰道:“爹,放心吧,您老就回去吧!有我们几个,一定把孩子救回来!”他转身又向春梅和晋香挥了挥手:“回去吧,回去等吧!”春梅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固执地说:“不回去,俺就在这儿等!”晋东他们与几个衙役出了双留镇,再往西半山坡上走了一段,来到真武庙门前。
  这是一座香火不旺、年久失修的古庙,几只乌鸦在庙里的树枝上跳来跳去,叫个不停。在庙门口,晋东让忠海喊,忠海向庙里面大声喊道:“姓丁的,银子我们拿来了,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过了一会儿庙里传出了粗犷的声音:“真的拿来了?”晋水在旁边捅了捅晋东的腰:“哥,这就是丁三炮,肯定没错。”忠海接着又喊:“银子肯定拿来了,你是不是丁三炮?”“是我又怎么样,我就是丁三炮!”庙里头传出了丁三炮的声音。忠海接着喊:“你让振方说话!”随后从庙里传来振方的哭喊声:“伯伯,快来救我!”晋东确认是振方的声音后,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时庙里又传出了丁三炮的喊声:“把银子放在院中间,老子放人,要是耍滑头,小心老子掐死这孩子!”晋水张口就要骂,被晋东狠狠推了一把:“你不要吭气与出面,你一喊事情反而不好办!”晋东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喊道:“丁三炮,啥也别说,我是孩子他爹,你不就是为了银子,我们如数拿来了。我知道你是个‘义气’人,说到做到,我把银子放到院子中间,你必须马上放人!”丁三炮说:“没问题,但我要看看银子!”庙门打开后,忠海和二刚把装满银子的袋子放在院中间。丁三炮迈着大步过来,解开袋子匆匆看了一眼,转身对里边的人挥了挥手:“他妈的,放人!”那两人随即把振方放开,振方飞快地跑出庙门口,一头扑进晋东的怀里哭了起来:“爹……”晋东先放开孩子,交给晋水,趁庙门打开的同时与赵狗柱和几个衙役冲了进去。赵狗柱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大喊:“都别动!”丁三炮刚要跑,被两个衙役追上去摁在地上,另外两个人也被相继抓住。丁三炮气得直跳:“好你个李晋东,还告了官府,真他妈的不讲义气!”晋东愤怒地说:“你还有脸说讲义气,怎么能为了几个银子就绑孩子,在你眼里除了银子还有仁义?我让你看看这银子!”说完,一下子将袋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袋子里除上面一层银子外,下面全是鹅卵石,哗啦啦滚落了一地,丁三炮看了后咆哮不停:“晋东,算你有两下,算你聪明,老子自认倒霉!”赵狗柱说:“废话少说,带回县衙去!”随即,押着丁三炮他们三人走出庙门。晋水躲在庙门后头,看着丁三炮他们走去的身影,拉着振方的手说:“没事吧!”振方边擦泪边摇头说:“伯伯,没事!”说完,他眨眨机灵的大眼睛,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狠狠地朝丁三炮他们远去的方向扔去,石头落下,惊起几只麻雀,飞向远方,随后他们一同回到镇上。
  在庆来屋里,一家人喜眉笑眼地谈论,春梅和晋香高兴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庆来将振方紧紧搂在怀中,抚摸着孩子的头,对杜居林说:“托老天爷的福,孩子没事就好,杜先生,你要多操心,好好教孩子!”杜居林擦了擦眼镜:“一定!一定!”接着庆来又对忠海说:“今后你每天接送孩子上学”忠海点点头。
  乡下梁家庄财主梁全保知道这件事后,又急又气,他想:丁三炮这小子,不管他吧,可他是自己多年的忠实看家狗,还能用。管吧,就得花银子送礼给县令胡仁礼,他思来想去,一跺脚,趁天黑坐上了马车去了双留镇胡仁礼的家。胡仁礼看到梁全保拿来的这么多银子,在地上转了几圈说:“放人可以,但总得有个借口说道吧!“梁全保见胡仁礼面带难色,忙凑过去说:“老爷,那咋办?”胡仁礼笑了笑:“你以后常来,今天先回去,我自有办法。”
  过了几日,丁三炮便回来了。梁全保让他跪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他几个耳光,又骂个不停,吓得丁三炮战战栗栗,动也不敢动,不断地求饶:“老爷,是我不对,你饶了我吧,这辈子我侍候您,下辈子我还侍候您,就是变成了猪狗牛羊,也让您拿刀宰了我吃了我!”边说边不停地磕头。梁全保打累了,骂够了,坐回到椅子上点上水烟袋继续教训丁三炮:“你这小子,办事不动脑子,怎么能干这种蠢事!”他深深地抽了口烟又说道:“永和醋坊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家是有银子,但是也是有名啊,不要轻易去招惹,得变个法子找个机会逮他们的便宜。”他停了停又说:“要是我们也像他们家一样做出那样的醋就好了!”丁三炮赶紧爬过来:“老爷,他做,咱们也做,咱们做的一定比他们好。”梁全保笑了笑:“你说的轻巧,我们以前也做过,可醋的味道总是不知道为什么,比不过人家,卖不出去,关键我们是没有醋的秘方!”丁三炮听了,连忙说:“那我去搞!”全保说:“有那么简单吗,听说那秘方被老头子李庆来藏在某个地方,只有他心里头清楚!”他深深地抽了口烟又说道:“算了,这事以后再想办法。对了,你小子以后别再赌,给我好好看庄稼!”三炮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是,老爷,谢谢老爷!”转身赶紧溜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