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文化*生活总第2883期 >2015-11-13编印

杈子琐事
刊发日期:2015-11-13 阅读次数: 作者:姚润生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叉与杈,字形有别,而读音无异,都读(cha)声。叉子和杈子虽制作的材质不同,大小有别,但其形状相似,岐头长柄;其功能相近,都是扎物取物的器具。人类应用叉或杈的历史久远,可追朔到能直立行走会使用工具的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用叉或杈打猎或捕鱼,还用它作为部落之间打仗的武器。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农村的打谷场上,杈子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农具。在五尺左右的木杷一端安装有杈子头,杈头上插着四根或六根用”六道木“熏曲成弓形的齿,四根齿的叫四股杈,六根齿的叫六股杈。打豆子、糜子等秸蔓较大的作物时,多用四股杈;打谷子、高粱等枝叶少的作物时,多用六股杈。为了让场上的农作物早点晒晾干,要用杈子挑翻晾晒的谷物。碌碡碾轧后,要用杈子将碾轧后的谷物抖干净,把残留的豆蔓、秸、穰用杈子挑到场的边沿堆积起来。秋收后,杈子的使命完成了,人们把它们插在敞棚或门道的椽樑间,待来年再用。
  那时的农村,还有两种铁叉子,大的叫粪叉,小的叫小粪叉,从其名可知,它们与粪有关。过去,每户农家都有一个粪堆(坑),夏收秋收后,除留作饲料(如谷草)、打房盖屋的材料(如麦秸、茭棍等)及燃料用的秸秆外,大都要铡碎,垫入猪圈、马棚,任牠们践踏,以沤成肥料,这些农家肥,时下叫有机肥。出(起)圈时,都要用到粪叉,送粪、撒粪用得也是粪叉。小粪叉是用来拾粪的。冬季农闲时,总有一些老年人,早早地起床,挑上一付篓头,拿上小粪叉,在马车行走多的大道上拾粪,已备来年使用。
  不知从何时起,打粮的场地,越来越小了,也越来越少了,在今天的农村很难看到了。打场用的杈子,也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殆尽,它们的历史使命,也就此结束了。
  农作物的秸秆,是沤制农家肥的主要材料。据有关资料记载,植物通过光合作用,所制造的养份,除籽实外,近一半为秸秆,饱含有机纤维、淀粉、蛋白质及多种维生素。它们不仅能沤肥,还能作饲料,也是造纸、制造沼气的原材料。随着科技的研发,秸秆的用途将更加广泛。然而,有的人却因种种原因,不顾中央有关部委的文件精神,不将秸秆粉碎还田,更不设法合理利用,而是付之一炬,一烧了之。既浪费了能源,又对大气造成了污染。农家肥以各种化肥取而代之。各种木杈子、铁粪杈正向博物馆走去,将逐渐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近年来,一种小叉子常出现在餐桌上,多用不锈钢或青铜制作,小巧玲珑,精美有加。餐叉常在西餐桌上使用,中餐桌上很少见到。小时候,一小朋友的父亲在东北“走外”,给他带回一个铜餐叉,他用叉子扎着“窝窝头”在小朋友面前”显摆“,别人想看一看都不让,我一气之下,用细铁丝编了几把餐叉,送给要好的伙伴们,我们也扎上窝窝头在他面前炫耀。其实只是赌赌气罢了,中国人吃饭,还是要用筷子。
  土地连片种植,集约化、机械化生产,人类从史前文明就开始使用的叉(杈)子的被淘汰,是必然的结局。然而,当我们在餐桌上用餐叉扎着夹着奶油面包有滋有味的享受时,是否还记得(或知道)不同类型、不同大小、不同材质、不同用途的叉(杈)子,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的丰功伟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