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进清徐县特殊教育学校,我被人问的最多的问题便是“什么是特教?”“特教是干什么的?”每次我都详细地将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学生以及我们的工作性质介绍给他们,可换来的却是更多的不解,有的人说:“你们的工作很轻松嘛,和幼儿园差不多吧!”有的说:“怎么去这样一所学校,整天和那种人呆在一起,小心你也变笨哦!”还有的说:“你们还用备课,上课,他们能学会吗?”……诸多的误解和不解扑面而来,我心里除了气愤,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因为只有我们特教人才知道“特教真的不容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招生时看到那一个个“奇特”的孩子时,我的心里还是打起了鼓,难道这就是我今后天天要面对的学生?我要做的就是他们的老师吗?我的选择真的正确吗?当时的我彷徨极了,可我已经无法退缩,只能努力向前走,几天的招生工作下来,我对这些孩子有了一定的了解,感觉他们是那样的可怜,他们也希望像正常孩子一样走进学校接受教育,而我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专业去帮助他们,教育他们。
很快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了,我们正式开学了。起初的工作是繁琐而忙碌的。我必须熟记班级学生的家庭情况、教育情况,病史以及其特殊体质,以便有针对性地进行管理。学生呢,对这个校园也充满了好奇,对我们两个老师却充满了戒心。至今仍然记得郭俊杰面对我的提问一声不吭的样子,也忘不了王雅乐听到我高声说话时的哭声。有时我真的无可奈何,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打开他们的心,让他们愿意接受我。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我们彼此熟悉了,对他们的管理也更得心应手了。我心中洋洋得意了,心想: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吗?同学们说得也太夸张了些吧!”我洋洋得意的劲还没有过去,石洲治便彻底把我的“嚣张劲”压了下去。只不过随口的几句批评,竟惹得石洲治大发雷霆。他愤怒地摔掉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还跑到厕所里面不肯出来。我和任课老师在厕所外站了足足半小时,好话说了一箩筐,可他仍然发泄不了自己的情绪,又是扔石头又是打自己。我是又急又气,害怕他伤害了自己。大概45分钟之后,他终于从厕所里出来了,可仍不罢休,踩花草,满院子跑。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累得我满头大汗,最终还是在家长的帮助下才安抚了其情绪。他安静下来了,可我却久久不能平静:这叫什么事?我做错什么了?以前在普校,一生气瞪个眼就能解决事情,可为什么对他们却要如此低声下气?气死我了!郁闷的心情让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回家和从事特教多年的同学提起了这件事,朋友笑着说:“就这就郁闷了,那我不小心被学生打到那不得气死。你应该知道你选择了‘特教’,就应该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听了同学的话,我心里舒服了许多。是啊!谁叫咱们是特教呢?之后班里的好几个孩子都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他们的挫败能力低,又不会正确地发泄情绪,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怎样去解决这样的情况,也学会了帮助他们释放自己的情绪。
在特校的一学期里,有苦也有乐。每当看到他们的一点进步,我都雀跃不已。学期结束了,我的劳动成果得到了家长的认可,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俊杰会写字了,可以简单的说话了;小瑞会跳舞了;雅乐会系鞋带,会叠被子了;轶帆会用电脑打自己的名字了,手不再那么哆嗦了;赵雄会握笔了;晨阳愿意张嘴说话了;江涛能和别人进行简单的交流了……孩子们的这些进步,在别人看来是那样的简单,可只有我们和家长知道这有多么的不容易。
一学期结束了,可我的工作没有结束,前面还有更多未知的困难在等着我。此时的我不再畏惧,也不会再退缩,因为我的心中有爱,有信念——为让这些智障孩子有尊严地活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