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是我的小外甥，现在一岁半。按理说这个年龄的孩子不仅应该会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而且能简单地说一些常用短语，可小梁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拙嘴猴”，时至今日只会勉强地喊出妈妈爸爸，除此之外，所有的称呼一律用“噢”来代替，比如让他喊“姐姐”，他会小嘴一撮，轻轻地“噢”一声，再让喊一声“外婆”，照旧“噢”一下。于是我常数落：“你这个不勤快的小家伙，不好好学说话怎么行？”
小梁虽然嘴拙，脑子却一点也不笨，一些事物他无法用言语表述，心里却明镜一样，大人说什么也能听得懂。“拙人自有拙办法。”慢慢地小梁“创造”出了与人交流的办法，那就是用“指语”。
早在一岁左右的时候，小梁就学会了用手指头表示数字1——10。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妈妈问：“小梁今天吃饭吃得真好，是个乖孩子，是不是呀？”这时候他忽然用右手伸出四个指头给他妈妈看。妹妹起初没弄懂什么意思，后来见他一个劲地举起四个指头让看，她一推敲，刚刚自己问“是不是呀”，孩子不会说“是”，就用“四”来回答妈妈的话。这个特殊形式的回答让大家喜不自胜，于是，在以后好多时候，只要问他“是不是呀”，他都会不加思索地生出四个指头回答“是（四）”。
渐渐地，小梁的指语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比如别人问他：“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他就伸出个“三”来（妹妹小名叫三儿），“爸爸叫什么名字？”他就伸出个“五”来（妹夫小名叫五儿）。若问：“小梁棒不棒？”他就骄傲地伸出两个大拇指，还要上下晃动几下，脸上洋溢出自豪的神情。如果他想要一件东西，会先指指自己的鼻子，然后朝你伸出双手，如果不想要的东西，即便给他递过去，他也会使劲摇起双手。
小梁特别喜欢汽车，每每我一回来，他就先满脸堆笑向我伸出右手，然后双手攥拳，左右摇晃，做出开车的样子。当我将车钥匙递过去，他就喜出望外朝我竖一下大拇指，然后一溜烟跑出去开车门。
“来，宝贝，叫一下大姨。”我抱他坐到怀里，教他发音。他先是憋了个满脸通红，然后冲着我轻轻“噢”了一声。我耐心教他：“看大姨的嘴，yi——大姨——姨。”小梁目不转睛地注视半天，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朝我晃动，脸上还露出了自豪的微笑。那一瞬，我懂了：“一——姨！”他给了我一个最特别的称呼！
这个周末，当我再次回家看他，一下发现他会发“姨”的音了，只见他牙齿紧扣，两边嘴角使劲往后扯，然后奶声奶气地叫：“姨！”我受宠若惊地抱起来亲吻他，可是，我得意得太早了，自他学会叫“姨”后，听吧，所有一切事物都离不开“姨”了。有人问：“小梁，这鸡蛋蒸上让谁吃呢？”“姨。”他回答。“街上来了坏人让谁打？”“姨。”“院子里的垃圾谁扔的？”“姨。”“外婆做了狗食让谁吃？”“姨。”
哈哈哈，全家人都笑了。
呜呼，真是成也大姨，败也大姨！
清徐融媒网首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