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至秋,应县木塔有一个别处难以见到的景致,就是那成千上万的麻燕。它们在塔的上空凌空飞舞,叽叽喳喳,似歌唱,似诵吟,为木塔上演一支支美妙的曲舞。
麻燕有别于我们平常所见的燕子,身体大一些。它的软肋在于前腿细软,后腿短粗,缺乏蹬弹力。若要起飞,须在高处借势;一旦落在地上,身体前倾,便不能起飞。木塔的害虫,麻燕负责;麻燕的起飞,高塔安排:它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木塔仿佛为麻燕而造,麻燕似乎为木塔所生。
登临常家庄园的观稼阁,在顶层的阳台上,正欣赏下面的湖水、水面的睡莲,一组七只鸽子列阵从我们面前飞过,俯冲,拉升,远去;一忽儿又飞来,只是变换了阵型,依旧俯冲,拉升,远去。如此几次,我们恍然大悟,这是在接受我们的检阅,向我们展示它们的本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不就是为了有展示的机会么?所以它们很兴奋,不断调整着队形,不时变换着领队,盘旋,俯冲,拉升,远去。每次飞到我们面前,我们就鼓掌欢呼给以鼓励。它们的羽翼,后蹬的双腿,舞动的双翅,翩翩的舞姿,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鸽子们受了鼓舞,表演得更加起劲。盘旋几圈之后,一只退出表演,另六只继续;又一只退出,另五只依旧;直到只剩下两只,仍然兴致不减。它们表演了有半个小时,到午饭时间了,方才作罢。这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动人景致,所以直到现在还时常在脑海出现,甚至有时在梦里还真真切切地与那群鸽子真情互动。
闲游石窖沟。石窑村旁,有一巨石,石上凿一石窟,窟洞左右有一对护法金刚,一个执锤,一个执枪,小而威武。窟内三面开龛,均雕一佛二菩萨。巨石右面,一佛龛也是一佛二菩萨。计有大小佛像14尊,只是风化严重。我们为它拍照留存。
朋友一声呼唤,说沟这边的椿树若如云美女,引得我们都前来观赏。
如此老态龙钟,这是香椿么?摘一嫩枝,一闻,香;送入口中,一嚼,真的是香椿! 朋友兴味盎然,便讲起“桑树救驾,椿树封王”的传说: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刘秀起兵讨伐,在幽州附近却被王莽杀得大败。刘秀孤身一人从战场上逃出,躲进了一座废弃的砖窑。几天后,刘秀饿得发昏,可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窑前的一棵桑树桑葚累累,一枝恰好探进窑中。原来窑前有三棵树,中间的是桑树,它左边的那棵是椿树,右边的那棵是杨树。刘秀就用这甜甜的桑葚充饥。体力恢复后,白天在窑里避难,晚上出来采摘。刘秀暗暗发誓,一旦恢复汉室,定封此树为王。刘秀登基后,颁旨派人封树。来人找到那几棵树的时候,桑葚已经采摘完毕,只有椿树的果实正挂在枝头招摇。来人未加细想,便将椿树封为树中之王。
你不要说,眼前的椿树还真有王者风范,都是老树,枝枝桠桠如龙似蛇,在风中挥臂扭腰,舞姿婆娑,依稀唱着歌,踏着美妙的乐音,妙曼起舞,仿佛正在上演《金蛇狂舞》。青山在侧耳倾听,溪水在驻足观赏,山雀也飞来了,喜鹊也飞来了,或落在枝上,或蹦跳翻飞,与椿树共舞。
木塔的麻燕,观稼阁的鸽子,石窖沟的香椿林,它们都是大自然的精灵,用自己不同的舞姿,舞动出生命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