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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蝈蝈情结
刊发日期:2014-08-17 阅读次数: 作者:河东散人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这叫声不仅重新唤醒了我记忆深处的那份童趣,也使我越发地感觉到,身处水泥丛林中的我,更需要大自然的声音来慰藉心灵深处那份原始的冲动。
 
  正如有的人喜欢狗、有的人喜欢猫,还有的人喜欢鸟一样,我偏偏喜欢蝈蝈。
  我第一次见到蝈蝈的时候还要追溯到大约三十年前。那是在发小家中见到的。他的父亲在太原钢铁公司东山矿区上班,乘休息的时候给他捉了一只回来,放在用铁丝做框架、炮线编成的笼子里,挂在他家厨房门前的枣树上。记得那是只身体发黑的小虫子,个头大概有一寸多点,背上的翅膀很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虫子,只是听他说名叫“叫作作”。看到这么个小玩意竟然叫声那样动听,我似乎着了迷,每天都要去他家听听方才过瘾。这也是我喜欢蝈蝈的开始。
  后来也曾与蝈蝈邂逅过几次。每次都是父亲用自行车驮着我去走亲戚的途中。当听到蝈蝈的叫声时,父亲似乎看出了我那份骚动不安,便停下来去草丛中搜索。不知是缘分未到,还是父亲的捕捉方法有问题,一次次都是徒劳而返。此时的我神情中难免带有几丝怏怏不乐。
  稍大一点,也曾在田野里捕捉到一只。但拿回家里便遭到父亲的否定。原来捉到的不是蝈蝈,而是叫作“叫油棍”的虫子,个头比蝈蝈稍小,整个身体是翠绿色,翅膀也明显比蝈蝈长,腹末有一截棕色发黑、似棍子一般的东西,所以叫作“叫油棍”。它只能发出“吱——”的叫声,远没有蝈蝈的叫声悦耳动听、富有节奏感。父亲还说蝈蝈主要生长在山区,身体发黑;平原地区也有但不是很多,而且身体是绿色的,不如山里的壮实。不知为什么我们居住的这个村子附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只蝈蝈。
  参加工作后,整日忙于工作和家务,自己的这种喜好也似乎渐渐地被蜇伏在记忆深处,好长一段时间无暇和无缘见到这种小玩意、听到它的鸣叫声。
  在一次从太行山大峡谷的归途中,在下车休息时,听到了漫山遍野都是蝈蝈的鸣叫。这些叫声好像撕去了我尘封多年的记忆,我在休息点附近不停地找寻,但终因时间太短、方法不当而一无所获。
  我真正拥有一只自己的蝈蝈的时候是在10多年前的10月份。当我们从雁门关景点出来,路过景区管理处那所小房子的时候,我听到了蝈蝈悦耳动听的鸣叫声。我便借机要水喝进去观看这只小虫子。这只虫子就装在一只矿泉水瓶子里,放在向阳的窗台上。看门的是一位小伙子,我顺便向他询问如何才能捉得住这虫子。他说这东西听力非常好,白天一听见动静便不再鸣叫,让你无从下手,所以得晚上拿手电去捉。我试探着问能不能把这只卖给我,他毫不犹豫地说:“卖啥,你拿去玩吧。”我再三道谢,多年夙愿得偿,心里止不住地窃喜。拿回家中后,我每天捉苍蝇等小昆虫精心喂养。开始这只蝈蝈也很争气,每天都要鸣叫。但由于10月份北方天气渐冷,而供暖又不及时,这只蝈蝈最终抵挡不住寒冷,在临送暖气的前几日一命呜呼了。它的死去也使我嘘唏了几日。
  再后来的一年秋季对于我的蝈蝈情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收获,我一下子拥有了两只蝈蝈。那是中秋节前夕,我去中隐山上摘葡萄,本来是要去一个名叫大峪的村子,那里有专门的观光采摘,可一不注意竟在叉道口将车开向了往一个叫猫儿梁的小山村的方向。在从猫儿梁返回重新去往大峪时,司机说路中间有一只黑色的虫子,不知是什么?我说那是蝈蝈,但难捉的很,一停车就可能逃走,所以当时就没有停车。到了大峪,我们沿着村南头刚刚修建的阶梯往山上爬,沿途蝈蝈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但苦于杂草丛生,一直没有得手。走到半山腰,忽然一只蝈蝈从草丛中蹦到了我面前,我赶忙去捉,但这小家伙跳得很快,一下子又钻入草丛。好在它刚入草丛还没有隐蔽好,我满把手捉个正着,急忙把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喝完,然后把蝈蝈放进瓶子里。这是一只个头不大的蝈蝈,大概只有三厘米多一点,身体已经发黑,但还有绿色的痕迹,可能由于我捕捉时手重了一点,第一对足的其中一只足节下缘的短刺掉了,但我想这并不影响它的生存。有了收获,我们便开车下山。再次经过叉道口时,那只蝈蝈居然还在路中间。也许这就是缘分,我下车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又捕了个正着。
  接下来就一切如我所愿了。我把它们主在阳台上,它们每天都要鸣叫个不停,让我重新感觉到了大自然的气氛,也使我心情舒畅起来。我也经常的出去捕捉些蚂蚱喂食它们,以便它们能叫得更欢。
  过了秋分,天气渐渐转凉了,阳台上到了夜间也变得很冷。于是我每天都要给它们挪动地方,白天放在阳台上让它们晒太阳,晚上搬回室内使它们不至于冻着。但就是这样也无法保证它们能够维持生存所需要的足够的温度,它们的鸣叫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低。寒露一过,天气越发的冷了,尤其是早晚。那两只给我带来欢乐的小东西还在寒冷中顽强地挣扎着,不时地还给我鸣唱几声,但终究没有捱过送暖前的日子。
  这几年忙于各种杂务,没有机会再贪恋玩耍。今年和朋友们每天下班后爬山,当然也就可以听到那悦耳的叫声了。这叫声不仅重新唤醒了我记忆深处的那份童趣,也使我越发地感觉到,身处水泥丛林中的我,更需要大自然的声音来慰藉心灵深处的那份原始的冲动。于是每天在爬山的途中都想逮回一只,但终因坡陡树深而一无所获。昨天傍晚,这一想法终于如愿以偿,一只硕大的蝈蝈居然趴在路中央,被我捕个正着。
  很快,晚上我就又会听到那熟悉而悦耳的叫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