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梦回,有一个评书里的角色名字清晰地出现在梦里,后来就醒了,醒来后依然清楚记得,那是《夜幕下的哈尔滨》的一个角色:玉旨一郎。
当这个二十多年的记忆重新被唤回时,当评书的演播者王刚和男主角王一民被我一一想起时,我已不再有睡意。静夜的思维是那样的清晰通透,想起曾经友人对我有关人生、佛性的点悟,突然悟到今日之我正是昨日之我的延伸,虽然貌似改变了许多。而评书的传播工具:半导体收音机,对我一生的影响现在想来是那么的深远。
七十年代许多人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记事起每天对当时院子里的广播是那样的痴迷:有时间就站在墙根下听那个绳子牵着的小盒子发出的各种声音,早晚的新闻播报到中午的评书连播,敲击着我幼小的心灵,许多知识模模糊糊、半懂不懂地开始在我心里植根,许多远在天边的人物丰富着我的心灵。
现在想来原来那时自己就喜欢主动地索取知识:墙上的年画、小伙伴家的小人书、大孩子们的小说,是我串门时最喜欢的东西,捧起来就舍不得放下、就忘了可能还有打猪草的任务,虽然回家也常会被妈妈说没其他孩子会干家务,但我内心却依然向往那些文字和图画。后来家里经济条件好点时,终于可以不再站在屋檐下听书了,妈妈给我买了半导体收音机,什么牌子的已经一点也记不起来,但清晰的记着每天有空就把收音机抱在怀里,即便在厨房里,我踩着凳子给在地里干活的父母做饭,也津津有味地听着。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自己长远的理想,也没有想过长大后要执着于什么,反正对知识的爱恋是那样的难舍难分。
当收音机由大盒子变成便携式的迷你收音机时,我便更优哉游哉地不再厌倦田里的农活,因为我可以一直听我的广播。
以后的日子里,我参加中考时在县城认识了书店。在省城读书的时候,已经很有意识地把饭钱省下来购买当时一元一本的读者文摘、青年文摘以及其他自己喜欢的书籍、摘抄本。虽然幼时姨姨曾经夸过我:大了一定会当个作家,但学医后的我根本没有把自己和写作往一块儿扯,只是一直没有放弃过积累和日记。
而今依然是一个小人物的我,虽然偶尔在报纸上也能吐露一点心迹,但还总觉得自己知识的匮乏,于是学习依然是生活的主题,而曾经的半导体也早已被智能设备取代。某天女儿给我的智能手机上下载了一个“懒人听书”软件,可以随时随意听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已不再有非它不可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