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淡的话题,由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漫谈。有时会叙述一段不平常的故事,有时会给我们很多深刻的启示。
2013年12月20日,正值深冬季节,我们应南青堆村长张永刚相邀到该村走访。在村里,我们和南青堆村耆老谈起汾河晚渡。八十八岁的“米寿”老人张克明说:“南青堆有个老渡口。那时候,南青堆叫青堆村,汾河泛滥的时候,经常会把村庄里的房屋淹掉不少。于是,南青堆村里头有不少人家往地势高的地方搬迁,就出现了后来的东青堆和西青堆。以前,南青堆的地盘很大,河西河东都有地,本村人到河东岸种地,天天过河,太谷方面去交城的大道也要经过这个渡口。夏天和秋天,水浅时涉水泅渡,洪涝季节就划船。每年秋收时就搭一座柴桥,一直用到春天河水大了时候就拆了,怕水把木料冲跑;这柴桥到民国二十六年以后就再也不搭了。”
我们问他“为什么就不搭了呢?”
张克明老人说:“怕日本人,怕过兵。”
王保玉老师说:“兵马过,篱笆破。何况是日本兵。”
记性极好的张克明老人一提起日本兵,一下子激动起来:“民国二十六(1937)年,我十一岁。那年秋天,刚搭好桥,一天太阳快落山时,我正和小朋友在桥上跑来跑去地玩耍,忽然看见从东面庄稼地里的小路上有一溜兵马开来。娃娃们嚷叫着‘兵来了!兵来了!’赶紧跑着各回各家。村里的年轻男女马上奔逃。东头的跑到支村(北程),西头的躲进天主教堂。有的年轻妇女还在脸上抹上锅底黑。”“当晚,日本兵就住在了南青堆村,我家叫南(面的)大门院,正房住上了日本军官,留着胡子。日本人在村里搜鸡蛋,逮鸡儿,杀猪宰羊打狗儿。我们全家躲在东房一角,我吓得直哭,一夜没合眼。听大人们还说,日军马夫抢粮食喂马,仅我家的高粱黑豆就被糟蹋了五口袋。”“第二天,日本人走时,强迫拉走几个年轻男人,给他们当挑夫。玉马儿被拉走,受了罪,挨打受气,就连头上罩的毛巾也被日本人擦了皮鞋。”
据张克明老人说,为了避免日军骚扰,民国二十六年以后,南青堆渡口就再也没有搭过柴桥,也没有再购置船只。解放初期,北程村的李宝森当了山西省管水利的官儿(王保玉按:实际职务是山西省水利局副局长),计划在南青堆和北程村之间的汾河渡口修一座永久性的洋灰大桥。但北程村和青堆村民仍心有余悸,怕过兵,怕驻兵,结果没建成。现在都后悔了。
王保玉老师问道:“日军在南青堆没有烧杀淫掠?”
张克明老人说:“没放火,因为要是烧了房,军队就没处住了。那天的军队人特别多,从桥上陆陆续续过了一夜呢。没杀人,但打人;村民和日本兵打了照面,要是不鞠躬,就会挨耳光。日本人叫村民给他们担水、喂马、干活儿,稍不听话就挨打。村里家家户户都得挂太阳旗,挂在房顶上,否则日本人的飞机来了就会扫射、扔炸弹。清源北关的长庆旅馆就给炸塌了。”“日本兵到处找妇女,发现天主堂里躲着好多女人,就动手砸门,要闯进去。这时候出来个意国(意大利)神父,把砸门的日本兵左右打了几个耳光,说了几句外国话,还在纸上写了不知什么给日本人看。日本人哼哼哈哈地像叭狗儿一样驯服,马上就都走开了,再没敢往进闯。”
一位美国学者说过:日本是一个性格很特殊的民族。崇拜强者,鄙视弱者;争强好胜,使勇斗狠。这一点切中要害,王保玉老师举了几个例子:
例子一:王保玉老师有个堂兄叫宝寿,体格魁梧,日本人找他摔跤,他把日本人都摔败了,日兵对他直翘拇指,还递给他香烟。
例子二:据中高白村民武崇福讲,高白镇武状元贾廷诏有个族人名叫贾传荣,诨名毛驴儿,武功极好。日军小队长约他比武,见了面一握手,他就把日本队长捏得痛心彻肺。日本队长连忙对贾说:“你的师傅,我的徒弟!你天天来教我学艺。”贾传荣不愿意传艺给敌人,连夜远走他乡。
例子三:近代,荷兰海盗船侵扰日本,上岸开枪击毙鸟兽。日本当时处于冷兵器时代,只会用弓箭,见状大惊,奉荷兰人为神,以美女嫁之。例子四:1945年二战结束后,美军驻兵日本。美军考虑遭受原子弹之害后,日本人会极端仇美、反美。但出乎意料,日本人点头哈腰,奴颜婢膝。日本妇女也以傍上美国大兵为荣。
这些事例给我们启示:我中华民族必须复兴,国家必须强大。否则,就会挨打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