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东湖*副刊总第2552期 >2013-08-23编印

病中的年轮
刊发日期:2013-08-23 阅读次数: 作者:车莉萍  语音阅读:语音阅读
  
  “您该吃饭了”。“我还想躺会”。“不行”……
  就这样半小时躺着,半小时被扶起来或吃东西,或坐着,不管老人自己的意愿如何。
  身后是无数数不尽的财富,眼前却是疾病缠身,身不由己,无力为自己的心理再迈出人生的脚步。女儿说:父亲成了小孩,什么都等人伺候。父亲却哑然,襁褓中的小孩数日不见或许已能踉跄迈步,而风烛的老人,迈步人生已成了奢望,纵然万贯家财也无法换回昔日的康健。眼巴巴看着世界的纷繁与美好,无可奈何。纵观其因,家境的殷实,社会地位的特殊是造成今日状况之根源,多少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亲历亲为的事仅仅是脑子里过问一些大的决策,于是循环往复:住院、出院,再住院、出院,病时而控制的很好,但身体却每况日下,直至肌肉萎缩,再也无法站立,无法自己拿起一双筷子……
  儿子继承主业成天忙于公司的事务,成家另居一处。三十岁已是忙忙碌碌。从十几岁出国求学,然后回国接手公司,细数来竟有十几年没在父母身边睡过一晚。今日父亲因病住院,手术当日,才通知儿子。夜间父亲手术完毕,彻夜难眠,陪侍的儿子则在旁床睡着了,疲累间鼾声如雷。父亲仿佛和陌生人到了一处,原先自己一直觉得是小孩的儿子,十几年一刹那,已是现实中人夫、人父了,已经担负了众多的责任。父亲不仅潸然泪下,想想自己,镜子里依然黑发依旧,却已是六十岁,一辈子的人了。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虽然被多人簇拥,被唤作老总,探病的人拎着名贵的礼品络绎不绝的来看望,但与无法挽回的健康相比却已是无用。世间最挡不住的原来不是贫穷与富贵,而是年华无法回头的逝去,每个人渐然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