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老婆，和你妈，一起掉水里，你会救谁？救老婆！因为我老妈是去年老年女子组游泳冠军。
卡卡是个程序员。
卡卡所有的行动，都像他设计的程序那样，一丝不苟，如同秦九韶算法的程序，它不会因为是要加0或者是乘以1结果不变，而去省略一个步骤，他不，他按步就班。他会把衣柜隔成许多格子，内衣的放在内衣的格子里，袜子的放在袜子的格子里，领带的，就在领带那里，永远不变。
他手机里从不存至亲的人的电话，他说，都在他的脑子里。存在手机里，会忘记。我觉得他是对的。
那一天，我接受了我的三姨的二姑的侄女儿，给我安排的相亲。
在一间西餐厅，我见到他，卡卡。
我留着齐齐的刘海，刚好在眉毛的上方，它们利落地盖着我的额头，却又绝对不会遮挡我看世界的目光。我留着长长的头发，长到腰下，发梢有一个卷儿。我常常不由自主地用右手的食指卷起它们，把玩。就像现在。
卡卡坐在我对面，一丝不苟地看着我。
我说：你的优点是什么？
他说：可能是有条不紊？
我说：那你的缺点是什么？
他说：可能是太有条不紊？
我又问：如果你老婆，和你妈，一起掉水里，你会救谁？
他说：救老婆！
我愣了，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老妈是去年老年女子组游泳冠军。
我扑哧，就笑了。
隔了一会儿，卡卡问：你还好吗？
我说，我很好。因为，我的额头，有一个太阳。
卡卡，扑哧一声，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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